余灿看着面前的鱼汤饭,辛巴在长桌的另一头,前爪搭在椅子上,吐着舌头看着余灿。
那摇着的尾巴显示出它的兴奋。
白蒙的暖气罩在眼前,余灿的泛红的眼眶才好受一点。
路正则将小菜放上桌,坐了下来:“我怕你不愿意见我,问夏师父借的车,余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就直接给我说,就不要躲着我,不见我,也不要不回我消息好不好?”
余灿迟迟没拿勺子:“等会儿送我回学校吧。”
他看见路正则白着脸咬了咬牙,低着头:“那你吃,吃了我再送你。”
以路正则的脾气,被自己爸爸差来H市,想必也没和哪个服过软。
路正则仔细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其实从一开始,看见余灿的随性从容,他就将自己的准则滑下了一个档位,虽然见面时总带着微妙,但到底也没真的上纲上线。
就是那个时候,带着一身chao气,发梢上沾了两颗小水珠,只是随意地揉了揉,然后笑着给夏江打趣:“夏叔你们是不是把隔壁警队的排面抢了?”
他现在真希望余灿还能这样对着他笑。
余灿舀了一勺,吃得艰难:“这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路正则一直直着腰,一脸严肃:“我非常,非常非常认真。”
余灿咬了一下唇,知道现在的路正则是劝不了的,飞快地喝完粥,仿佛不愿意多留。
路正则只觉得心口被蛰了一下,酸胀得紧,却开不了口让余灿不走。
慢慢来吧。
他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手忙脚乱地给余灿收拾了点水果,又用脚薅了一下辛巴,辛巴赶紧跟在余灿身后。
“我去楼下等你把车开出车库吧。”余灿穿好鞋站起来,脸上还带着苍白。
路正则忙不迭地点头,出去坐电梯了。
辛巴不敢靠余灿太近,余灿不想它淋雨,让它在伞下蹲着,也没挨得太近。
路正则这次开的自己的车,车一开过来,路正则一开后座车门,辛巴“蹭”地一下就蹿了进去,余灿只能捏着伞在外面站着。
“坐副驾驶吧。”路正则抓了抓头发。
现在雨已经不太大了,但路正则头发上还是洒了一片如糖粒的水珠,显得雾气蒙蒙的。
余灿其实想抬手帮他弹一弹水珠。
但他的手指被风吹地僵硬,只能动了一下,收起了伞。
一路无言,一直到校门口,余灿看着零零散散的小情侣去外面吃饭回学校,手牵着手,在昏黄的灯光下镀上一层温暖的色调。
“谢谢。”余灿抬脚往外走。
路正则反手拉住他,把苹果一股脑塞给他:“我看你没吃多少,晚上看书饿了吃吧。”
余灿愣了一下,路正则已经快速发动了车,跑了。
余灿紧绷的肩头才松懈下来,缓着步子往寝室走。
这袋苹果变得有点沉,又有点轻。
他刚进寝室门,周晔原本戴着耳麦在打游戏,看见他手里的苹果就拿了一个要去洗,还对着他朝许友盛的床位努了努下巴:“你快看看吧,不知道的以为他失恋了呢,失魂落魄大半天了。”
“饭都没吃几口。”周晔掩着嘴,又拿了一颗给在上铺躺尸的同志。
余灿顺着视线看了一眼许友盛,学友盛侧着脸在床帘后面抖了一下身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苹果,伸进床帘里。
床里的人似乎做了颇大的思想挣扎,随后余灿手上一空,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余灿撩了一下帘子,“没洗。”
许友盛“唔”了一下,差点没噎死。
余灿弯了弯眼眸正要笑,手机就响了,他以为是路正则,心里还颤了两下,结果是祁然。
“我感觉路正则是认真的。”电话一被接起来,祁然就先开口了。
余灿扫了一眼在宿舍里忙着啃苹果的人,扭开门出去了。
他站在走廊上,这个时间点还有几个人拿着洗了的衣服上楼来,余灿揉了一下眉心:“怕就怕他是认真的。”
路正则一时兴起,对他那遮遮掩掩的事迹表示好奇心,过了劲头没了,余灿还觉得轻松些。
祁然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压了压声音,仿佛怕被某人听见一般:“余灿,没事儿的,好好讲清楚,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和江饰在一起……”
余灿笑了笑:“祁然,你应该知道的,这不一样,江饰他一直陪着你,而且他遇到的事多,路正则不一样,要是知道这些……他会后悔的。”
江饰那边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后悔什么?”
余灿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发苦发涩。
后悔认识我,后悔靠近我,还有后悔想要陪着我。
余灿说不出口,他一边惴惴不安,一边恐惧着路正则知道过去的斑斑劣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许友盛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后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