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民?”她倒是不知道她在温杍惜面前什么时候不亲民过。
“嗯,亲近民众。”像是怕她听不懂,还特意解释一番。
末了又觉得自己想要说得又不是这个意思,加上了一句,“于我便是这样的感受,或许也是旧识得关系,总归是有些不同了。”
语调中隐约带着些许的笑意,虽然没有想起什么,但是对方是言旖婳的话,仅仅只是想到就让她的心情很不错。
“我还以为你并不是很在意。”总算有机会可以把这样对她来说着实有些无理取闹的话说出口了。
听到她这样的话,温杍惜了然道:“难怪感觉公主似乎有什么心事,若是此事的话,的确是我的过失。”没有把自己的窃喜表露出来。
“嗯?”言旖婳倒是真没想到她会就这样认错,毕竟要真说起来可以算是自己的问题,完全就轮不到对方道歉,她这样一说倒是让言旖婳有些不知所措,“倒也不必如此。”
没有再接话,许是没见过言旖婳紧张无措的样子,一时竟不想打破。
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薄唇微抿,双颊泛着淡淡的粉,明明是同自己说话,视线却一直在远处游移。
明明早就知晓她是如此仙姿佚貌,为何此刻仍旧会被她吸引。
或许是因为她眼神当中的躲闪,反倒让人更想去探究,她的心中所想。
又一次失去了回应,可现在她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灼灼的视线,这人怎么越发不知道收敛了。
斜睨了她一眼,含羞带怯,更显得她顾盼生辉,容姿动人。
这还叫她怎么移得开眼。
被眼前这人看得脸上都似火烧一般,她却还是毫无自觉,明明都已经瞪了她一眼。
无法,提醒似的轻咳一声。
温杍惜这才回神,珊珊来迟的理智与羞赧,让她低垂眉眼,没敢再去看对方一眼。
其实言旖婳也并没有觉得温杍惜的行为有什么唐突的地方,她想看让她看便是,只是在外总会觉得害羞,想要让她收敛,这才发出声音。
现在看她如此慌乱的低头,双手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安放,调整了好些姿势才停下,手指轻抚着衣袖。
她的视线看似落在桌面上,却又被她抓包她微抬眼眸想要瞧自己的样子。
两人此前的形象似乎对调了过来。
言旖婳也没想到明明一直淡然的人,竟会如此害羞,就如同…如同女子一般……
眸中的笑意被渐渐掩下。
若说她是女子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信服。
如此细细想来,温杍惜的确不如别的男子那般身型粗犷,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几次意外接触下来,她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墨香,让人很是舒适。
就如她的长相那样,极为温和,却也有被刻意掩盖住的柔美。
没错,是刻意,极为明显的刻意。
她的手指极为纤细,除却指腹的薄茧,肌肤也是白嫩的,可她却总是掩在宽大的衣袍下。
起初想见那会儿,她就注意到了,她总是将自己的手藏在衣袖之中,就算必要露了出来了,也会马上藏好,那时自己还在疑惑,这么漂亮的手,为什么不愿给人看。
视线定格到她的手上,果然是太过漂亮了,漂亮的不像一个男子会有的手。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把手收到桌面下。
这副害羞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男子,没有胡子衬着,不止是俊秀,更突显出了她的柔弱……
可若是女子,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让她甘愿冒着欺君之罪入朝为官?她难道不知道若是被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么?
不对,她不会不知道,可这到底是什么让她非要入朝为官?
心中的疑虑无人解答,轻唤了一声让她回神,“温大人。”
温杍惜下意识的抬头,却正巧迎来了一阵微风。
想要应答的声音也被一同堵在了喉间。
轻柔的暖风似乎迷乱了她的视线,否则她怎么会只是瞧了一眼,就舍不得别开眼,想要看得更清。
注视着对面的人,看着她抬手拢起因风吹散的发丝,仍旧有几缕不听话的往外跑,伸手想要替她安抚下去,不只是想想,她也真的伸出了手。
直到指腹不小心触及她微凉的脸颊,指尖连着心脏轻颤,似乎真的体会到了十指连心的感觉,虽不是那么明显,却足够清晰。
僵在半空中的手,一时不知该不该收回。
眸中的探究,已经被震惊与慌乱盖过了,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根本不记得自己想要问什么。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有片树叶落在温杍惜的手上,才唤回她的神魂。
尴尬的收回手,在座位上端坐好,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起初的羞赧都被她一脸正经的样子冲散,这人还真是有趣,嘴角微微勾起。
也勾的温杍惜有些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