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过后他正襟危坐,“陆源,我和你说件事。”
“您说。”
他仔细聆听着程冠霖说的每一句话。
“你们家没有欠我什么钱,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你父亲的意思。”
刚听到没欠钱这几个字,陆源已经觉得有些颠覆了。
程冠霖看出他无法思考的样子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长时间的沉默后,陆源问他,“您说是我父亲的意思?这不可能。”
“你父亲在破产之前当然不可能,他那么疼你,但是在破产之后,他希望我能好好带你,多学习。我呢,不会带人,只能把你放到社会上磨练,我也省心。”
程冠麟继续说: “我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比你落魄多了,所以希望你不要怨我。”
陆源不解,像他这样寻求省心的人,为什么会帮他家还了上百万的债务,于是他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会帮我家?。”
程冠霖戴上白手套,从管家手里接过一本如同古书般的物品:“你父亲给我的,来看看落款,我想你应该能估出这本册页的价值多少。”
“这是画册吗?”陆源走上前看了看里面的画,初看整体构图非常新颖,细看笔法苍劲中带着股恣肆的洒脱感,寥寥几笔就能把远处的山河与前方的品茶人刻画地恰到好处。
“是我父亲的藏画吗?我没见过,这个印章是?”
陆源看不懂印章上的字,从纸质的年代感看,应该是画家的真迹。
这是谁的画?如果庸在这儿,一定能看出来。
“那时你还小。”程冠霖忆着:“这是你父亲在我穷困潦倒时送给我的,当时我也不懂这些,我们俩是棋友,我一直当是朋友送的礼物珍藏着,虽然现在这个册页估值为25亿,但是在我心里是无价的。”
“2......25亿?”陆源把下巴扶正。
“是石涛的画。”
程冠霖小心翼翼地把册页合上,分析着陆念铭之前会一蹶不振的原因:
“其实你父亲他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他特别在乎眼力,也可以说是对事物的判断力,既然我知道他不是在钱上纠结,有些事就等他自然看开了。至于你,尽快脱离父母的庇护是我对你下的狠心。”
陆源听后肩膀耸落,像是逃生的人以为快逃出口时,天空却大声告诉他后面根本没人追,更没有危险。
体态有些松散,语气已无喜无悲,平静道:“用五千万折磨我多少年~”
程冠麟拍了下桌子, “唉!小子,你已经很幸运了,从我家里出来后,还能有个24小时书店收留,我可是12岁就离开了家谋生,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您怎么知道24小时书店?”陆源问。
“当然是要确保你的安全。”程冠霖得意的说:“你也不问问那家24小时书店是谁开的,现在我还赔着钱呢!”
“是您开的?”
“当然。”程冠霖悠哉地喝了口茶, “里面的书是不是有帮到你,与其跟我学,不如自学。”
“公司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你要愿意留在心站,我是欢迎之至,如果你想自己创业,需要钱我也可以给你投资,并且允许你有两次失败的机会。”他递给陆源一张金卡,欣慰道:
“这是公司分红和你以前还我的钱,共五千六百七十万,密码用的是你身份证里的生日,不用怕从里面取不到钱,已经通过了银行的审核。”
陆源再次把下巴扶正,默念着:“五千六百七十万。”
程冠霖说:“我猜你一定想自己出去做些什么,这个钱够吗?这是我让公司的财务做的,其中有70万是你8年来还我的钱,如果不够我可以再给你投一些。”
“谢谢。”陆源努力让自己摆脱对数字的晕眩感:“不用您投资了,我只想有个自己的小工作室,这也是我以前就计划好的。”
他屏蔽掉那些数字,对面前的人说:“我现在知道了,虽然钱很重要,但也不是有钱就能把事做好。”
“ 你不适合经商。”程冠霖瞬间恢复到以往对他的嘲笑状:“ 也没什么赚钱的头脑,如果你真欠了我五千万,现在早成老赖了。”
“的确如您所说。”
陆源没有给自己找借口,事实如此。
他之前的赚钱方式都很保守。
这是因为保守能让他赚到实实在在的钱,而不是张预支的空头支票。
外一选错,他不想用一个坑去填另一个坑。
若他没有到程总的公司,那他最后会把所有Jing力都用在拍摄迷你短剧上。
而这,既是他喜欢的事,也是有机会让他能还债的事。
“不需要因我的话怀疑自己,你虽没有经商的心,但有一颗认真做事的心,这是非常可贵的。”程冠霖难得表扬他:
“保持住,只要时间到了,你会在你的领域里赚到你属于你的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