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幸运的是这么多年,糖的味道也一直没有怎么变。
顾锦央含着糖,口中的酸涩感慢慢减退,才带来了隐隐的甜意,混着之前的酸感,那甜意被不断放大,渐渐变得越来越甜,并不腻人。
顾锦央问:“很甜吗?”
苏清也笑着说:“没你甜。”
顾锦央嗔道:“油嘴滑舌。”
餐厅是一对中年美国夫妇开的,装修有些老旧,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是偏偏在这个点店里还有半满的客人。
和服务员打过招呼后,苏清也拉着顾锦央坐到了靠窗户的位置上。
轻轻晃着酒杯里的红酒,苏清也笑着给顾锦央推荐着店里的特色菜系。
环视了一圈店里的装饰,顾锦央才回想起在那一大堆明信片里,自己见过这个熟悉的靠窗位置。
顾锦央突然想起,在那一堆明信片里,还有不少能和来时路上的场景一一对应。数千张的明信片,记录了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眼睛能看见的,终究还是没有亲身体验的感受深。
苏清也将酒杯放到顾锦央面前,“姐姐尝尝这个酒?这是用当季葡萄现酿的。不醉人。”
顾锦央轻笑,毫不犹豫的揭穿道:“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吧?”
这葡萄酒醉不醉人尚且不知道,顾锦央只知道眼前这人有些醉人,偏偏这后劲涌上来,又是恰到好处的微醺状态。
雪在窗外越下越大,等用完晚餐后,地上都铺了一个指节厚。
从烧着壁炉的室内出来,突变的温差,让顾锦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揣进大衣兜里,呵出团团白雾。
苏清也将围巾围在顾锦央的脖子上,因为天气原因,这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还在街道上走着,揽住顾锦央的肩,轻问道:“回去了吗?”
抬手拂去落在顾锦央肩上的雪花,苏清也接过保镖递过来的黑伞,挡住了下得正欢的雪。
顾锦央点头,弯腰从地上捞了一团雪起来,经过慢慢揉捏,冰凉的雪在手中慢慢变成一个白团,顾锦央虚握着白团,又重新从地上捞了点雪,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苏清也打着伞,垂眸认真看着她将两个大小不一定白团叠在一起,借着周围能找到的材料,东添西补的捏了一个雪人出来。
顾锦央捧着小巧的雪人问苏清也:“好看吗?”
看了一眼雪人,苏清也便将目光一直放在顾锦央身上,认真的回答:“好看。”
顾锦央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雪人放到苏清也手上,“喏,那送你了。”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拿着雪人,苏清也把伞柄放在肩膀上,微微偏头,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顾锦央的手腕,慢慢的放到唇边,呵着气,语气也带上了些责怪的意味:“手这么冰,要是明天感冒了怎么办?”
直到一只手便得暖和了,苏清也才把顾锦央的那只手放进了自己大衣的衣兜里,又换了另一只手。
呵出的气息很暖,从手心一路暖了上去,顾锦央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放在苏清也兜里的那只手,在苏清也将她手进另一个衣兜时,用力紧紧抱住了她。
伞突然偏了些位置,苏清也肩膀微抬,慢慢回抱住了面前的女人,“怎么了?”
顾锦央松开苏清也,拿过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个小雪人,躬下身将雪人放到了一棵松树下,紧紧握住苏清也微凉的双手,试图用手上的温度驱散掉凉意。
“没,我们回去吧。”
撑着伞,听着雪花落在伞面上,又被弹了出去的声音,苏清也突然笑着说:“狮子和我说千万别信网上说的和你一起在雪地里走,然后就可以假装到白头的鬼话。因为当你走了一圈下来,就会发现全身都被雪水打shi透了。”
顾锦央停下脚步,偏着头问苏清也:“那小也你信什么?”
苏清也看着顾锦央,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我信你,因为你就在这里。”
那时候有人问她,苏清也你究竟有没有心,苏清也回答自然是有的。
如果你还感受不到的话,那是因为你已经在里面了,怎么可能感受得到?
只有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才会被放进心里,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感受不到一点的颠簸,哪怕是心脏带来的跳动也不行。
所以你才会感受不到。
当然苏清也没有说,那人也不会明白。
但是这一次,顾锦央懂了。
拉开汽车后座,苏清也让保镖将车速放到最慢,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景物,苏清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顾锦央看着她眼底的黑青,心疼的问:“困了吗?”
猜也是,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过来,肯定早就困了,更何况苏清也还去英国那停了十多个小时,怎么可能会不困。
苏清也摇头,小声道:“只是腰有点酸。”
顾锦央蹙眉担忧的说:“那要不晚上再给你揉一下?”
呼吸渐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