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给他清理满身的污秽。
熟悉的感觉,带着他跨越过漫长的光Yin,从腐朽的回忆里挣扎出爱的枝叶,将他团团包裹住,不受半点侵害腐蚀。
他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夏日蝉鸣的午后。
江城的夏季炎热沉闷,天上郁积着的乌云久久不落,街道上的车流堵住了,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无处释放的暴躁因子。
天空抹上了一层灰蒙,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沈清穿着校服蹲在街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他漫无目的地盯着来往的车辆,舌头跟牙齿一块搅弄着棒棒糖,百无聊赖地玩着。
他在等人干架。
对方是隔壁学校的,具体叫什么沈清不清楚,毕竟一年三百六十天,他有三百五十九天都在揍人跟揍人的路上。
要真把每个人都记住,是不可能的,认识脸就行了。
手机震动了下,是昊子发了条消息过来:“哥,你麻溜点啊,下午三节课我能帮你混过去,可晚自习老刘肯定查人,你能回来不?”
老刘是高二A班,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
沈清垂眸,拿出棒棒糖,单手打了几个字:“不回,告诉他我被车撞了,在医院。”
“不是哥,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三次被车撞了,就算老刘提前老年痴呆,也绝不会相信你这话的。”
“放心,这次我会记得打绷带,”
“这不是绷带不绷带的事儿!”
沈清无视他的咆哮,发了句:“我的作业交了没?你让学委慢点收,就放我桌上,明早我自己交办公室去。”
那头的昊子无语:“他已经抄完了,我说哥你能不能把对他的关心稍微转移到兄弟我身上来?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哥们儿。”
沈清垂了下眼眸,把棒棒糖塞进嘴里,两只手打字:“你告诉季如风,把第八题的答案改成B,我那个是错的。”
“哥!!老刘不是傻子,你俩作业是不是抄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改出花来也没用。”
“闭嘴。”沈清冷淡,“让他改。”
昊子沉默良久,估计又在那边以头抢地,捶胸顿足地哭喊明明是帮季如风学习,怎么帮着帮着,就成了帮他浑水摸鱼抄作业了呢?!
“对了,我今天看见季如风又收情书了!啧啧啧,这魅力值啊卧*槽,看得老子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你说他要是成绩好点不那么学渣,追她的小妹妹是不是都得排隔壁华中去了?”
沈清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嘎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没什么表情地吐掉了棒子。
昊子还在不停地哀嚎。
“你说说他那张脸,我长那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爸还是江城前任首富,我觉得他肯定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不过今天这个女生是真不错,家境很好,长得跟朵花似的,我看了都心动!”
沈清眼神冷厉,抿着嘴发了句:“能闭嘴么?”
昊子终于打住了。
“告诉季如风,这次月考没有60,我就跟老刘申请换同桌,让学委跟班长带他。”
“你上次说50,他就刚好50,要不哥你试试70?”
沈清不想说怕季如风考不了那么高,拧着眉回了句老子乐意60,别废话,去。
昊子马不停蹄地滚了,临走前问了句:“张琪那伙人怎么惹着你了?犯得着逃课去揍他们?你缓缓不成?等兄弟我出来,帮你一块干*死他!”
“等你活着从老刘办公室出来再说。”
消息刚发完,沈清抬起头,看见马路对面一群拿着钢管木棍,梳着非主流发型的中二少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独来独往的原因了,跟这些神经病待在一起久了,他怕自己的审美也会歪。
跟他们不一样,沈清是那种撸起袖子能干的你亲爹都不认,但穿上校服又装的比谁都像好学生的那种隐藏校霸。
只有混这条道的认识他,普通学生只当他是孤僻学霸,不苟言笑不善言辞。
对面的人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沈清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被过往车辆带起的灰尘,抓起书包搭在肩上,随意地撸起两只袖子,单手插兜迎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小巷子里。
沈清低眸拨开棒棒糖的糖纸,把橘子味的棒棒糖咬进嘴里,几根细长冷白的手指捏着塑料棍儿,无聊地转了转。
地上躺了五六少年,痛苦地呻*yin哀嚎着。
沈清看着对面最后一个人,冷冷道:“赶紧的,别浪费我时间。”
那个人脸色铁青,一边咽口水一边心虚地后退,他没想到这家伙看着瘦弱,居然这么能打,就这都还能站着,妈的还是人吗。
“今天就算你赢了,你走吧,以后我们不去海华找你们强哥麻烦就是了。”他外强中干道。
沈清淡声道:“你们去不去海华找他麻烦管我屁事,我跟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