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算什么?我要师父,不要脸!”
“……”薛灵渺头疼地轻揉眉心,“阮大师……”
“喊师姐!”
“不准喊!”
阮礼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怒瞪’霍曲仪,反被对方瞪了回来,她没办法,歪头讨好地轻扯师妹雪白衣袖,可怜巴巴,“小师妹,师父真得认我了,我……我有她送给你的半截香。”
“半截?何以是半截?”
“师父说这世道容不得她成香,是以制香从来都是半截。”
这世道……
为何是这世道?
“小师妹?小师妹你要师父留给你的半截香吗?”
薛灵渺看她一眼,阮礼收敛容色,郑重地深呼一口气摘下脖颈挂着的用金丝捻成的红绳。
红绳下方,悬着半指长Jing妙玉盒,“此香我保管了多年,不知当初师父为何转交给我,今日遇见你,想来是师父在天有灵保佑。”
她谨慎道:“师父制香已达世人难以窥测之地,这是留给你的,不可予外人,便是心爱之人也不可。”
按捺着期待激动,薛灵渺点头,“我晓得。多谢阮大师。”
阮礼顿时像是受到什么侮辱,眼圈微红,“小师妹,要喊师姐。”
虽然师父嫌她在制香一道缺乏灵气毫无天赋,可……可还是放纵她在旁偷学,学都学了,哪怕掌握的只是微末技艺,那也是师父给的。
她动不动就要哭的架势,实在是灵渺生平仅见。她笑,“师姐。”
霍曲仪气得挥袖,头也不回走开。
阮礼大喜,忙不迭跑出门,过了好一会才回,提着烧开的热水认认真真沏茶一杯,面向遥远的天山重重三叩首,她红着眼,眼泪噙在眼眶,“徒儿阮礼,叩拜师父!”
香茶浇在光滑可鉴的地面。
这迟来十几年的拜师礼,终是成了。
她掩面大哭,宛若孩童。
……
与此同时,道源上界。
一缕微弱的因果线横渡时空颤巍巍攀上女子衣袍,转瞬化作一道极浅红痕,她心底轻嗯一声,饮却手边万年才长出新芽的源茶,清清然的眸光破开虚空,一眼,一息。
……
“我是在天山遇见师父的。”阮礼满面泪痕,丝毫不觉得当着众人大哭是什么丢面的事,她此刻笑得无比灿烂,“小师妹,谢谢你。”
谢谢你代母全了我们师徒名分。
谢谢。谢谢。
她兴奋地挽着新出炉小师妹的手,“对了,小师妹,你想要什么香,师姐做好送给你呀。”
“我……”她脸色发红。
阿芝领着下人退去,薛灵渺面若娇羞地轻抿红唇,“要什么香,师姐都做得出来吗?”
“啊,世间香,师姐都做得来。”阮礼一看她就知她心里藏着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她巴巴凑过去,“啧啧啧,看你红鸾星动,可是与情有关?”她呲着一排排小白牙,“小师妹,说嘛说嘛~人之常情,莫要害羞~”
她拜师泼茶后,一声声“小师妹”喊得亲昵顺口,明明刚相识,因了娘亲的缘故,灵渺看她晶亮的眸子也生出极少见的亲切。
她的记忆里关乎娘亲的画面少之又少,甚至随着天长日久记忆渐渐模糊,但母女情分融在血ye骨髓,是时光冲不淡的。
面对娘亲的制香弟子,她克服了羞涩,倾身上前,“我,我想要那种……”
“哦,哦,我懂我懂……”阮礼频频点头,更甚者还能提出让灵渺欢喜惊讶的提议,她问:“可以做到那程度吗?”
说完她意识到话有歧义,顿了顿,敬佩道:“师姐好厉害。”
被旁人夸,阮礼往往嗤之以鼻,被师父的女儿夸,阮礼一时觉得受不住,一时又觉骄傲自豪,眼见师妹对此事看重,她简直使出浑身解数,“师妹尽管提要求,再妙的都有。”
再妙的……
灵渺呼吸一滞,“不不不,一般,一般的就好。”
“一般的哪配得上师父的女儿、我的师妹!不行,你放心,师姐不吃不喝也要给你制出效果最妙的香来!”
“这……这如何使得?”薛灵渺被她吓坏了,耳垂发.烫,“我,我只想要多点情趣,没真想……”
她哪能不声不响对阿玙做那样的事?也、也不是不能做,可是做了不都得还回来吗?阿玙那性子……她想想都禁不住双腿发软。
“不怕不怕,保管他不知道。”阮礼眸光微动,“放心,不会伤着师妹的,强上个把子男人,也算事?”
“男人?”薛灵渺顿时腿就不软了,“男人,哪有我的阿玙好?”
“喔……不是男人……”阮礼两眼冒光,“女子呀。”她搓搓手,“走走走,带我去制香室,是女子,那就更容易了!”
……
不知为何,说不清是天冷的缘故,还是最近睡眠不好,苏玙总有种后背毛毛的错觉。猫儿趴在肩膀呼呼睡大觉,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