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晞回过神来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打点一下行李,叔父强势惯了,一朝倒台,我怕他胡思乱想,进府陪陪他。”
她倏尔苦笑:“说起来我的确荒唐,就这么让灵渺跟着我,来了盛京无家无业一直住在客栈,霍曲仪对我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整理好银票,她拐出门喊了从边城跟过来的人们,每人付出了双倍的月钱,三十人的玩家小团体就此解散。
看着她,宁晞心底暗自唏嘘,苏相那等人浸yIn权势久了一朝跌落会不习惯,眼前这人不也同样如此么?
叔侄俩性情里存在的相似之处教苏玙怨了苏相多年,患难见人心,苏玙的心还和年少时一样柔软。
“他再怎么说都是我叔父。”苏玙折身回房,走动间牵扯伤口,她蹙着眉头:“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为了他,为了灵渺,也为了我自己,我想多学点本事。”
她拳头紧握,盯着伤口渗出的血水,自言自语:“拔了牙的老虎就不是老虎了吗?前路迷惘,就是蹚,我也得蹚出一条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琢玉之初,靠山先倒,嗐,苏相接下来要飙演技了。
.感谢在2020-09-28 21:31:49~2020-09-29 02:0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每日一学 5瓶;小丑莫, 3瓶;锅噜、可乐再续一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昔日高门大院, 亭台楼阁,尚未入秋便有了秋的萧条肃杀。管家疾步迈入,走近了朝男人低语,言辞隐约提及‘小巷’、‘飞云社’。
苏篱闭着眼:“哪家子弟, 姓甚名谁, 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秋后算账。”
管家应了声是。
他脸色很差, 确实受了重伤,三十棍为了逼真挨得一点水分都没有,庆幸底子打熬的好,还能撑住。壮年之际抛却所有换一个浪子回头, 霍家主一心琢玉, 字字堪比当头棒喝乍响在他耳畔。
“但愿她能明白, 人生在世仅仅吃好喝好是有多艰难。靠山山倒,本相陪不了她一辈子, 她得自己立稳了。”
拳拳之心, 管家听得动容:“主子为了少主子,可谓煞费苦心。”
“树倒猢狲散, 人心易思变。”苏篱唇角勾起凉薄的笑:“借这机会也好好看看,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他转念眸子多了分暖意:“阿玙是个好孩子, 霍曲仪看得比我明白。”
“万一少主子不肯信呢?这一出来得太快了。”快了就会存在破绽, 就会存在不合常理之处。
苏篱淡淡瞥他:“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心与权势,若能用常理度之,哪来的那么多事?”
这道理管家似懂非懂, 便听榻上的男人喃喃自语:“好孩子是会上当受骗的,她既然是好孩子,容不得她不信啊。”
行囊放在马背, 苏玙一手牵着马步伐凌乱地走在街道,她一身是伤,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侧耳去听人群里还有人掩嘴偷笑,她抿了唇,红着耳朵继续大摇大摆走着。
只是伤势惨重,怎么也走不出从前的八面威风。盛京不比边城,她在盛京毫无根基,便是心中生恼也唯有隐忍。筋脉阻滞,内力用不出来,可不成了被拔了牙的老虎么。
人处在低谷时自然而然地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遑论见识了霍曲仪那样的厉害人物。
四海首富,说一不二的霍家家主,江湖排名第一的绝世高手,种种光环皆是实打实的本事。哪怕她心有不甘,还是得发自肺腑地叹一声服气。
自动忽略那些交织而来扰人的视线,身后传来不小的动静,她牵马避开,却是大队的御林军气势汹汹地跑过去。
苏玙愣在原地,拼着伤口崩裂的疼楚咬牙爬上马背,一路追上。
朱红色的大门被粗暴推开,御林军大大咧咧冲进去,她背着包袱从后面追上来拦着为首的那人:“不是说案子还在彻查吗?就这样定罪了?”
“你是谁?”首领大人不耐烦地推开她:“苏篱待罪之身,吾等受皇命前来抄没家产,他犯了那么大的事,能留一命已是皇恩浩荡了。别捣乱,滚!”
院子的秋千架被暴力拆除,花圃被践踏,来的这群人犹如蝗虫过境肆意破坏,苏玙抱紧了怀里的包袱退到一旁,手足冰凉。
直到那个男人颤巍巍地被管家搀扶出来,官兵夺了他腰间佩玉,眼睛一转更有搜身之嫌,苏玙气得嘴唇发抖,三两步跑过去:“走开!别动我叔父!”
“都说了别捣乱,听不懂人话吗!”那人吹胡子瞪眼,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吾受皇命,再敢冲上来,绝不饶你!”
他看着苏玙怀里鼓鼓的包袱,绿豆大的眼转个不停:“你喊他叔父,苏篱的侄女是吧,把你的包袱拿来。”
换了往日性子苏玙早就冲上去给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