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她的事情,可不可以当做不知道?尤其是在面对未染的时候。”张楚说。
“可以。”徐静雪加重了语气。
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徐静雪安静地听着张楚的述说。
在大学之前,未染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对她呵护备至,没有忧虑,烦恼甚少。然而在大一那年,老天似乎嫉妒这个平凡的少女,给了她人生当中最极端的惩罚,她的父母在高架桥上因为意外的车祸事故而逝世。那一年的夏天很平常,可是对于未染来说,那个夏天是她噩梦的源头。当听见医院传来的死亡通告,犹如平地惊雷,将她炸裂地体无完肤。她跑到医院里,看见熟悉且又陌生的冰凉的躯体,悲伤的眼泪如滔天海浪般汹涌而出。
在她父母好友的帮助下,她办完了父母的丧事,而从此开始,她整个人都变了。以往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伶仃人儿。她似乎每天都流过不少的眼泪,每次看见她红肿的眼睛,都让人心酸。她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灯也不开,似乎只有无尽的黑暗才能让她平息内心失去父母的无限悲伤。那段时期课也没有去上,每天都往公墓里跑,从早到晚站在墓碑前,死死盯着上面的照片,幻想着他们还在自己身边的景象。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父母一个姓苏的朋友找到她,事情才慢慢转变。苏芸每天跑到未染家里,看着未染逐渐消瘦的身体,很是心疼好友的女儿,她不能让未染一直这样下去,否则她无法向死去的好友交代。可是要怎样做才能让这个掉进深渊的女孩从深渊里爬出来呢?一时之间她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天天陪着未染。
直到有一次她带着未染到公园里,发现了一个迷路的小孩,她没想到未染会主动上前去,拉着小孩子的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在原地等着小孩子的父母来寻找。未染陪着小孩子,说着小故事,脸上虽是勉强的笑容,但毕竟也是笑了,那个时候,苏芸觉得未染应该稍微好了一些。等了许久,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孩子,在离开之前,小孩子对着未染说:谢谢姐姐,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从那以后,未染将那悲伤深埋在心底。白天的时候也去学校学习,而晚上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染慢慢恢复正常,但是鲜少与人交流。
大学毕业后,换了几份工作,但是都没有做长久,直到到了凌溪,才算安定下来。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虽然热情不高,但是都做的仔细。
张楚大致地将发生在未染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其间或有省略,但是都无妨让徐静雪了解未染的曾经。张楚见徐静雪沉默不语,想到自己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袋发热,要跟徐静雪说未染的的过往,无奈的笑了笑,便离开了副总的办公室。
张楚走后,徐静雪也离开了沙发,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污染如此好奇,以至于连同她的过往都想要了解的清清楚楚,可是听了张楚的叙述,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明缘由的希翼,她希望可以陪在未染身边,带她驱散孤苦。两人相处的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墓碑前悲痛的样子,窗前凝望星辰的样子,夜半为她送来感冒药的样子,办公桌前仔细认真的样子等等一系列的画面,其实是一个挺好的女孩子,不是么?徐静雪自问着。
在窗前站了大半天,直到杨欣雨和未染回来,都快到下班时间了。
“徐总,你还在啊?”杨欣雨说。一副输了的表情让徐静雪不明所以。反观未染浅淡的笑容你似乎有一丝喜悦。
“怎么了?”是对着杨欣雨说的。
“回来的路上,我跟未染打赌,说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走了,她说你肯定没有走。”杨欣雨说着,以她的了解,如果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下班前一个小时徐静雪就不见人影了,可是今天居然还在,有些匪夷所思。而未染之所以肯定她还在,自然是知道徐静雪手上还有淤青,不适用力,没法开车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两位打赌的对象了?”徐静雪平淡地说。
“没,就是回来的路上无聊,徐总莫怪。”杨欣雨说。她和徐静雪相处几年了,自然知道分寸在哪。
听着徐静雪的话,未染心里想以后还是别拿上司说事了。
下班时候,杨欣雨先走了,办公室又只剩下未染和徐静雪。
未染担心徐静雪开车回去,她手上的伤还没好,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一直做在办公椅上,内心焦作着。徐静雪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未染那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想。她走到未染眼前,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有些无奈的口吻说:“染染,还要麻烦你开车了。”然后将还有一点点浮肿的手在未染面前晃了晃,意思是说我手还没有好,开不了车。
听见徐静雪的话,她也不纠结了,而下意识的话说出了口:“怎么又叫我染染了。”不是疑问,而是一句陈述语句。
“下班了,这样叫挺好的,你也可以不用总是徐总来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