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穆苍挥了挥手,马奔提着一坛酒上前,跪在中央的位置,“陛下,这是我赋国特制的魁桑酒,此坛已埋藏有数十年,其醇香味厚,入口甘霖,为酒中上品,特献于陛下。”
“朕领下大皇子的好意,来人,呈上来。”
太监总管将酒盖打开,顿时酒香四溢,取过一旁小太监手中捧着的布包内的银针,往酒中一探,银色光亮无黑,太监总管才放心得替皇帝斟满了一杯酒。
先闻其香,后品其味,对于这从未喝过的魁桑酒,皇帝赞不绝口。
接受了皇帝的美赞,穆苍低头咬糕点的瞬间,眼中滑过一丝Yin翳的亮光。
宴会时辰过半,皇帝觉着肚子一阵一阵地发疼,将宴会后面的事宜全权交给了皇甫端,自己带着太监总管与六名御林军先行回最近宠幸的妃子的宫殿。
“商侍郎,商侍郎?”
柳长安叫了几声趴在桌上的商侍郎,又拿酒杯的杯底戳了戳他半露的脸,完全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也不枉柳长安先前一直在灌他酒。
对上穆苍示意的眼神,柳长安点了点头,与马奔一同悄然无声地从宴席间退离。
“柳将军,一切按大皇子计划行事,若出了半点差错,今日是第九日,你知道你要承担的代价有多大。”在一处假山后,马奔正动手换上炀朝御林军的盔甲,行事前也没忘再次告诫柳长安一番。
“我会做好该做的事,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做想做的事。”站在假山前,柳长安看了眼怀中的帕子,而后闭眼数了三秒,如期听到了后头大物倒地的哐当声。
看到穿戴好的马奔昏迷倒地,柳长安吹了几声喜鹊叫,一名太监从不远处当值的地方走了过来,取出袖子里的一张□□和一些瓶瓶罐罐,将柳长安化作了马奔的模样。
“麻烦你了。”柳长安压低自己的声线模仿马奔的声音,却只能学个七八分,勉强可以称相似,够应付穆苍了。
太监收起瓶罐,将马奔的手腕翻过来,取下同时嵌在御林军盔甲护腕处与马奔肌肤里的短银针。
若非亲眼所见,柳长安实在难以相信,就这一枚抹了丁点药的银针,能瞬间晕倒一个八尺大汉。
太监将晕倒的马奔五花大绑后拖丢到假山下的洞里,假装无事发生踱步回当值处继续当值。
将马奔先前脱下的衣裳换上,柳长安摇身成为新的赋国大将。
按照她所知的穆苍原定计划,她与马奔会在皇帝必经的路上假装巡逻卫队,等皇帝一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暂时身体不适的皇帝的命,再悄身回到宴席中。
只是,穆大皇子找上了她柳长安,和被他低估了的炀朝王爷皇甫端,便注定了他的失败。
估计差不多得手的时辰,柳长安学着平日里马奔的势态,悄然回到宴席,站定在穆苍身后。
皇甫端提着酒壶在与一位尚年轻的大臣比试,吸引了一干还未喝醉的大臣们的目光,穆苍扫了一眼整个场面,无人关注着自己,很好。
“炀朝皇帝死了吗?”
柳长安伏在穆苍耳旁,压着嗓子回答,“幸不辱命。”
穆苍瞥了一眼“马奔”,将手中的酒杯放回案桌,抬起右腿弓着膝盖踏在身下的木凳上,轻掸着鞋尖处的灰尘。
“柳长安人呢?”
“回大皇子,柳长安如厕去了。”
“如厕……是吗?”
穆苍唰地一下抽出靴子旁的匕首,刺进了柳长安的胸膛。穆苍踩桌一跃而起,抓住柳长安的肩膀,将匕首又往里捅了几分。
死命握住胸前的手,柳长安咬着牙用尽全力阻止穆苍,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Yin狠的表情显露无遗,穆苍一把撕下那张□□,踩在脚下碾压,“柳长安,你的命在本皇子手上居然还敢背叛本皇子,本皇子不介意亲手取了你的狗命!”
看着柳长安痛苦挣扎却毫无反抗之力,穆苍很满意,“本皇子让马奔在得手后就杀了你,想骗过本皇子你还是太嫩了点。”
“马上,你就会见到阎王了……”
一个酒壶凌空飞来,正正砸在穆苍的头上,柳长安感觉到压着她的那股力迅速减小,握住匕首上的手一扭,积蓄最后一点力踹倒脑袋发懵的穆苍。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柳长安面色苍白如纸,不见一点儿唇色,鲜血将胸前的衣裳染地透红。
手指颤巍巍地划过已经染做血红的手帕,柳长安有些懊恼,先前就不该将帕子取出来随身带着……
“长安!你醒醒!长安!长安!”
原以为自己的安排万无一失,皇甫端未想过柳长安会如现今这般身受重伤。
“太医!给本王将卢太医带来,快!”
沉浸在放纵中的大臣们被鲜血吓得立刻清醒,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地上躺着的手中沾着鲜血的赋国大皇子与奄奄一息的我朝最年轻的将军,可想而知事态严重。
而在太监总管满脸是血跌乱慌张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