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籍书与卖身契都在这木盒中,你已恢复自由身,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
柳长安放下水桶,退后一步,等着君怜的回应。
君怜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木盒,嘴唇翕动,却是发不出半点声响。
“且回房收拾收拾,我就在此处等候姑娘。”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柳长安才见到君怜转过身前看向自己的眼眸中,包裹着自己读不懂的千思万绪。
只提了一个不大的包袱走向柳长安,君怜轻启薄唇,“柳公子,走吧。”
拿过君怜手中的包袱挎在背后,柳长安落后君怜半步,跟在她身边,随她一同离开了这个对她而言满是屈辱的地方。
出了流云阁的大门,君怜没有停下脚步,柳长安也不问,只亦步亦趋地在旁跟随。
走了半个时辰,直到城角坍败的一片屋子映入眼帘,柳长安才算是知晓君怜想要去的地方。
君府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被人拆下,大门敞开着,门前的杂草碎石也不见了踪影,君府的匾额也正正地悬在上方。
“君府的地契暂时放在了我的营帐中,晚些时候我会拿与你。”
“你……”君怜望进柳长安的眼,想问的太多,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柳长安回望着倒映着她的那双眸子,泯然一笑,而后掀开衣摆,抱拳单膝跪在君怜前方,“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是君家的,我会替君家翻案,也会夺回本属于君家的东西,也一定会好好守护君家二小姐君怜,在此,柳长安立誓,望君丞相与君夫人在天之灵明鉴。”
“你…可信我?”
君怜死死握住君栖的玉佩,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往下落,“柳公子……你不必如此…”
“你,可信我?”
这人,是真的十分执拗……
执拗到让她萌生出,在这世间,她似乎重新有了依靠的荒唐念头……
“我信…”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愈发清晰,吁的一声,停在了君府前。
“将军!”石索慌忙从马上跳下来大喊道,“可算找到你了,你果真在这,欸……”
看到自家将军跪在一女子面前,石索脑子忽然转不过弯了。
“慌慌张张地找我,是军营里出事了吗?”柳长安站起来,眉头也跟着蹙起。
“哦哦哦对!”石索一拍脑袋,才转回了他的来意,“皇上下旨召见各位将军,听说是赋国大皇子亲自押送今年的贡品前来,皇上需要挑选一位将军陪同礼部侍郎一同招待赋国大皇子,将军你赶紧进宫吧,杜将军他们应该都快到了。”
转头望了一眼君怜,君怜已擦干了泪水,对着柳长安点了点头。
“石索,替我安置好君姑娘,有何差错我定找你算账!”
“放心吧将军。”
柳长安这才跨上石索的马,往皇城飞奔而去。
“君姑娘,在下石索,柳将军的副将,在下先行车马铺租佃马车,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等等……”
“姑娘有何吩咐尽管直言,石索照办不误。”
“马车……要往何处去?”
“当然是我们驻扎的营帐,皇上赐给将军的君府宅院要整修一翻才能住人,在此之前,委屈姑娘随将军住城郊的营帐了。”
石索见君怜面露难色,只以为她在顾虑军营之内不得入女眷这一条军规,“姑娘无需多虑,驻扎地算不得真正的军营,也无人敢来打扰姑娘,姑娘可是咱将军的人。”
想到刚刚自家将军像是上战场般严阵以待地跪在君姑娘身前,石索从心底打定自家将军心属君姑娘。
将军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前夜送的军ji给打发到了另个营帐,昨夜的游船也没上趁乱逃跑了,今日就被他撞见了与君姑娘在一块,将军定是爱极了君姑娘。
石索甩甩脑袋,还是赶紧将君姑娘送回去,不然等将军回来他就要遭罪了,“君姑娘,在下去去就回。”一溜烟就不见影了。
想说的话噎在喉咙出不了口,君怜慢慢又给吞了回去。
柳长安……柳将军……
将玉佩放回荷包中,君怜踏进了依旧显得十分萧条的君府,若哥哥还在的话,也定能成将军的吧。
紧攥着手里柔绸的圣旨,柳长安夹跨着马背,任由马儿在林间散漫地走着。
如期想一般,在端王爷的帮助下,她成为了招待赋国大皇子的陪同将军。
君家就是因为被大理寺卿递呈君丞相与赋国大皇子来往书信而被抄家,本想着之后先从大理寺卿着手,不过既然这大皇子送上门来,她绝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一定要趁此弄到为君家翻案的确凿证据。
回到营地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一天未进食,柳长安实在饿地受不了,驾马往火头军处去先填饱肚子再说。
身上的酒味汗味逼得柳长安快晕过去了,打算回营帐沐浴换衣再寻石索不迟,正好可以将地契与银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