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温舒辰轻轻叹息一声,抬手捂了眼眸,再一次陷入孤寂之中。
如果说这样疏远的客套让温舒辰难以适应,稚离也同样陷入了懊恼之中。稚离很累,可稚离同样认定了一件事,就是只有舒辰的身边才能令她安心休息。可舒辰合了房门,这令稚离不敢放肆,对于舒辰她似乎永远也没有自信。所以她在舒辰屋前立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也许温舒辰真的累了呢?她只想安心睡上一觉呢?自己进去了,对于舒辰来说会不会觉得别扭?愁肠百转,稚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最终只能照旧去了偏厢休息,可没了舒辰的气息,明明那么困,那么累,稚离竟然失眠了,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稚离仍然无法入睡,一个人的夜晚成了一种煎熬,像是一个时辰?又像是两个时辰?稚离叹息一声,干脆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屋外已彻底陷入了夜色朦胧之中,稚离披着袍子推门而出,望着漫天的星辰闪烁伫立许久,月下那个委屈的身影拖得长长,孤零零一人,显得那么寂寥,看得稚离心里一阵烦闷。
她又想舒辰了,明明已经确认过舒辰的心意,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为什么思念还会泛滥?稚离捂了捂酸楚的心口,百思不解,长长地叹息一声,却没有好受半点,那种思念,像是决堤的洪水,横冲直撞,一发不可收拾,催促着稚离去推开那扇门。
什么也不做,只是去看看舒辰睡得好不好就走。稚离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轻手轻脚推门而入,那门扉还是吱吱呀呀在夜里甚是刺耳,惊得稚离无所适从,心中一阵懊恼。
可舒辰还是睡着,一动不动,丝毫不懂警觉。稚离反而皱了皱眉头,这般没有警觉性,怕是遭了贼也没个感觉吧?
走到床前,稚离更加不满,虽说天气不算很冷,可也是渐凉的天气。夜深了,寒气侵体,舒辰懂医,竟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抖开一旁的被衾,轻轻盖了温舒辰单薄的身体,稚离才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
叹息一声,干脆就坐在地上,靠了榻沿,一动不动。她想,坐着吧,坐上一会再走,等心中的思念能缓解些许,她就悄悄离开。稚离环着膝盖,目光里满是委屈,原来这么多年,舒辰对于自己仍是有着致命的吸引…
“傻么?”
稚离被吓了一跳,漆黑的屋子里怎么会突然有人发问?!随之有一只温凉的手臂圈了稚离的肩头,那人又怨了一声:“上来睡。”
“舒…舒辰…”稚离的心慌乱地跳动着,“我就来看看,这就准备回去歇息了。”稚离站起身,窘迫无处可藏,语无lun次解释了一句,却想着如何逃走。
温舒辰握了那人腕子,固执的一拽,已将稚离拖在了榻上。
温舒辰的眼神微冷,就像从前那般,透露着不可反抗的威严。她眸子里的深邃,是那般触不可及,在月光之下,泛着冰寒,是稚离永远也无法洞察的幽深。
“舒辰?”稚离被拽得单膝跪在榻上,有些差异,只因现在的舒辰她再熟悉不过,那样的神情,在她的梦里千回百转过无数次,是稚离初识时从容不迫,孤冷清高的温舒辰。
温舒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在一瞬间爆发,那种感觉,就像是稚离本就该属于自己,本就应当臣服于自己一般,克制与霸道在瞬息间碰撞。“躺下,就在这里休息。”
稚离像是着了魔,被温舒辰轻轻一推,就压在了衾间。
“舒辰…”在温舒辰的放肆靠近之下,稚离忍不住扬了扬头,像是迫不及待的与她靠近一般,目光紧紧粘着舒辰,她的眼眸水润,盛着月光,诉说着柔软的思念。
温舒辰便跟着躺了下来,皱了眉头,将稚离压在怀里,轻轻揽了稚离的肩头依靠。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有那么霸道的举动,就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温舒辰的额头靠在稚离温暖的颈上,脖颈处的脉搏跳得急促,稚离没动,可她的手还扶在温舒辰手臂上,迟迟反应不过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久到凌乱的情绪平缓下来之后,稚离才动了动,转过身扶了温舒辰的腰际,“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会来。”温舒辰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刚才那一瞬间冲动,像是一场异梦,无声无息的消散。
“我…靴子还未脱…”稚离有点尴尬…
“嗯…”温舒辰皱皱眉头,却还是不想松手,即便动了动身子,仍是压着稚离不肯放松。她似中了蚀骨情毒,唯有稚离才是她的解药,唯有这般紧紧相依,才能疏解心中的痛苦。温舒辰明白她该要松手的,可是身体却不肯动,是超过理智的本能,本能令她紧紧缠着稚离,不肯松手。
“你怎么了?”稚离的声音闷闷的,她想笑一笑,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要那么凝重,可是她好像很累,像是终于寻到归宿的筋疲力尽。
“我不知道,稚离…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我…”温舒辰皱皱眉头,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你控制不了她,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