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两人皆是狼狈,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这般苦熬着。可拖累阿离至此,令她崩溃垂泪,却绝不是温舒辰本意,这样想着,心中的愁闷便又窒息而来,将她拖入残恶的梦境中,令人绝望。
左手拇指上的痛楚实在难忍,温舒辰伸手去摸,想要看看拇指是不是仍未复位。才动了动手臂触到了疼得失去知觉的拇指,手已被一抹温暖攥了住,如何也不肯她再动。
温舒辰喃呢了许久,稚离都听不清楚,她已是虚弱到了极致,就连开口都困难,稚离只得一遍遍安抚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医婆马上就会来,趁着她清醒,喂下些清水米粥。
可才是没坚持多久,人又昏了过去,夜里起了高烧,身上冰寒刺骨,冻得舒辰一直打颤,身体不受控制,手脚抽搐到发木,却只记得身旁那人不停的哭,苦苦纠缠着,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了自己,说了许多许多,噩梦连连,竟是在凌晨大早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皎白的肌肤晃眼,带着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气息,温舒辰还是想要摸摸自己受伤的拇指,倘若不归位,只怕会阻断血脉坏死,于是,手掌才是离开了温暖的肌肤,便又被一只手捉了去。
疲倦抬了抬眼,见稚离一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正关切望向自己。
“谁准你乱动?”她的声音仍是含着委屈幽怨。
令温舒辰心疼到无法呼吸,欠她的,又有什么好狡辩呢。撑了撑身子,想要不再拖累眼前的人,却又被她压回了怀里。“你再敢乱动我不会饶你。”
手撑了那人腰际,却是一片温暖细腻的肌肤,呼吸一窒,忙又推了推身前的人,可力气太微弱了,却是如何也动摇不得丝毫。
稚离皱眉不解望着温舒辰,眼中又是担忧不已,却赶忙将温舒辰撑了起来,“是不是哪里疼?”
温舒辰目光移去,见那人未有衣衫遮掩,手已触上了稚离腹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目光中一片沉痛,泪水又倾泻而出。
稚离松了一口,还以为温舒辰又是哪里难受,再次将她拉进温暖的怀抱里,躺下歇息,却不解恨地凶与她,“那伤口日日疼,夜夜疼,你可曾对我有过歉疚?”稚离能感觉到那只手如触电一般震了一瞬,心中才有些许的恨意消散,可对温舒辰的恨仍是无边。
却是不知,这一句话令温舒辰急火攻心,脸色憋得涨红,喉头一哽,又是吐了许多血,霎时,满目血光,人已昏了过去,由着稚离如何哭喊也叫不醒那人。
舒辰等不得了,那样的伤势,她根本扛不过去,近三年时间,那人也变了许多,眼窝深陷,被折磨得消瘦憔悴,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欺凌。稚离擦了擦眼泪,一时没了主意,只能一遍遍的轻抚那人修长冰冷的手尖。在心底里一遍遍地期盼医婆快些到来。
“舒辰,没有我的准许你哪都不许去!你要是敢走,我…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恶狠狠威胁了一声,稚离将备好的饮水和米糊放在床边,想要出门去寻医婆,生怕是半道儿上出了什么差错。
却不想才出了里长家的小院,就见一马车,摇摇晃晃而来。驭马的汉子,正是那名被称作“常三儿”的汉子。
“王婆来了!”常三儿朝稚离招了招手,随后又指了指马车。才是刚刚在里长院口停稳,稚离已焦急冲了上了。
正见一面色红润的老妇人在常三儿的搀扶下,跳下马车,稚离眼中有chao润闪过,顾不得道谢,忙拖了那老妇人朝偏厢赶去。
才一进偏厢,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令那老妇人皱眉掩了口鼻,“这么重的血腥味!”
“婆婆!救救我堂姐,她一直发烧!”稚离搀着那医婆来到榻边,已是将那昏睡的少女扶进怀里面,祈求着望向医婆。
那医婆二话没说,忙挽起袖子上前查看。见那正昏迷的少女面色惨白,床榻的被褥之上,血迹如花,殷开一片又一片,看着已是个将死之人。
忙敛起那少女袖口诊脉,不想那小臂之上,皆是伤口看着甚是吓人,皱了皱眉头,又去敞那女子领口,却见这女人身上不见一块好rou,四肢还好,背后腹上已是皮开rou绽,隐约有渗ye黏在衣上。
“这伤有多久了?再不出半日,就是神仙大罗也救不了她,你知不知道!”那医婆训斥,手脚麻利,尽除了温舒辰身上的衣衫,看着简直惨不忍睹。
“药不够!麻布也不够!”王婆取来笔墨,已是写了一张方,“去让常三儿采!务必尽早回来!”王婆面色沉重,却忙碌的手脚不停。
稚离赶忙携带了方子,又出门寻得常三儿,将一张银票和方子递给他,求他再跑一趟。到底也是淳朴憨厚的乡下汉,常三儿竟也未有推脱,自马车上卸下一匹马,便又出了村落。
回到偏厢里,医婆正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那妇人盯着温舒辰涨得青紫的拇指,皱皱眉头,问了声:“怎么弄得?”
稚离答不上来,隐约记着那时,温舒辰吊在城墙之上,猛烈挣扎着,闷哼一声人就摔了下来。
“不…不知道…”
那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