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爱。
-
许意待在卫生间里,被她抢进来的内。衣挂在房间内的挂钩上,像一块巨大的却诱人的黑暗Yin影,立在许意的背后,似乎要把她吞掉。
女人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镜面光滑,应该是工作人员认真打扫了卫生,玻璃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到许意能够看到自己面孔中所隐藏的一切。
她的脸有一点泛红,略微的那种红。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许意自己都不忍窥视的事物与过去。
她不能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是后悔的,但是选择隐瞒自己的道路,对于许意而言,也不是一直都能够容忍的。
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许意看着自己,也看到了遥远的答案,一种让她抓不住也捉不到的答案。
那背后的巨大的Yin影所有的另外一个名字,也叫做沈清。
她依旧肆意,依旧不顾一切,她不存在于镜中,却存在于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她是那巨大的Yin影,也是照亮出Yin影的那一片巨大的光亮。
许意深呼吸,拧开水龙头,任由水哗啦啦落下。冰凉的水珠滴落在许意的指尖,却一点也没办法去掉许意指尖的灼烧感。那是刚刚抢走内。衣的时候,两个人肌肤相互触碰到的位置。她的手指变成了一张枯燥的存放了百年的纸张,纤维的线条还在纸张中若隐若现。沈清的触碰,沈清的笑容,就是点燃纸张的那一点星火。从纸张的边缘开始烧起,以一种无可预估的态势向着更深更隐秘的地方蔓延。
许意想要熄灭这恼人的火焰,她知道火之后会发生颠覆一切的事情。
但这水不够冰凉,不够冷却。
许意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扑去,她在一片泠冽的水雾里睁开眼,水落在眼珠上带着不适感,这不适感让许意终于清醒了片刻。
她拿起挂着的内。衣,转身出了门。
空荡白净的卫生间里什么都不剩了,又恢复了原样。
-
房间里关着灯,窗户略微开着,透出一点点的风。
两张床,许意和沈清分开睡着。
沈清在临窗的位置,她身上盖着薄被,即使开着空调,也没办法掩盖住她身上的燥热感。她觉得只要和许意待在一个空间里,她的皮肤下就像是种入了他人无法察觉的火源。那火源如病毒一般灼烧着她的血管,吞食着她的呼吸,叫她难以忍耐。
许意睡觉睡得很早,这是在养育了许小桃之后所诞生出的习惯。只要有人跟一无所知的婴儿一起睡一晚,就一定能够知道许意养成这样习惯的原因。婴孩是许意这一生里见过的最纯洁也最残忍的存在,有时候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带着忽闪忽闪的小翅膀,扇走了许意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绪。但同样的,婴孩也是拿着金色小叉的恶魔,却又带着上帝赋予的免死金牌。他们在夜晚哭闹,尖叫。自从把许小桃带在身边,在她会自己独立睡觉之前,许意就再也没有过安静完整的睡眠时间了。
刚开始觉得受不了的时候,许意很崩溃。想过干脆把许小桃送去福利院好了,或者送给别的大人也好。她那个时候才十七岁,连自己都没办法照顾的年纪,却又要开始照顾许小桃了。以前的许意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从没见过早上八点钟太阳的女孩。疯狂地熬着夜,窝在被窝里拿按键式的手机看着小说,或者想着沈清。她每天都在迎接十二点以后的月亮。这样的她,却要在十二点以后的月亮的照耀下,给许小桃换尿不shi,喂nai。
那几年实在是把许意折腾惨了,所以现在的许意,不会浪费掉任何一点早睡的机会。尽管沈清还在身边,许意依旧是躺在床上,头一沾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沈清借来了一点微薄的月光以窥伺许意的面庞。她凝望着她,以一种冰冷的温柔。
风从背后吹过来的时候,沈清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她伸手想要给自己盖上被子,却发现猿类被子早就在自己的身后。
她看着睡在对面床上的许意,忽然意识到了,她的寒冷不是夜风带来的,而是缺少了另外一个人的体温。
沈清翻了个身,没办法再接受自己这样目睹着许意的后背,她光。裸的后背,像一片雪原,洁净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诱惑。是的,诱惑。
沈清是翻山越岭的旅人,终其一生,只想要寻找到的就只是那一片白色。
沈清把自己的鼻息藏给柔软的枕头,她的指尖却开始探寻更为隐秘的地方。
她皮肤下的火焰没办法浇灭,所以她只有另找办法。
沈清无比感谢房间内没有安装的摄像头,唯一装了摄像头的地方,就只有这整栋别墅的公共区域。
在这个夜晚,她压抑住的喘。息就如同她压抑住的情感,已经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刻,被许意知道了。
许意醒过来,睁着眼,保持着沉默。
她听到隔壁床的声音,听到那久违的,带着沈清特点的声音。她喘起来断断续续,像冰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