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后,上空传来滴滴两声,老旧的空调唉声叹气地开始吹起温气。
宋方霓将空调遥控器轻轻地放在床头柜,结果撞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呃,扑克牌。”她随口说。
闻言,梁恒波的脸稍微凹陷一下。
他责怪地说:“你这,什么眼神?”
原来,那是床头摆着的一盒避孕套。
一般的青旅,都会顺便附带摆的计生用品,塑料袋包的外部还写着“冰火感受,非凡体验”等夸张的宣传语。
宋方霓的脑子估计刚刚被温泉泡乱了,就把这八个字,顺嘴念出来,
一抬头,发现梁恒波正盯着她,目光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幽深极了。
他真的瘦了很多。
宋方霓在这种注视下,脸再次烧红到脖子上,但是内心却不可遏制地一沉。
明天傍晚就要回上海了。
短暂的端午假期,就这么笑笑闹闹地过完了一大半,等两人再次见面,至少是暑假,中间又隔着离别。可是,她不满足,想要他们更多的共同回忆。她不想要分离,她想要……他。
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梁恒波的喉结动了一下,率先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我先睡了。”声音还是温柔和缓的,“你也是。”
宋方霓看着他背对自己,在另一张床躺下。
梁恒波用尽全力闭着眼睛,虽然,他能明显感觉到,她还坐在床上发呆。
他警告自己不要回头。
否则,一定会出大问题。
尽管住同一间房间,梁恒波也自认有着控制力,并不会对心爱的女孩怎么样。可就在他这么对自己保证的时候,他能听见大脑另一半里的声音发出巨大的怀疑声:真的吗?真的吗?
他极其清楚自己正想对她做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沉重呼吸声,已经大得像咳嗽了。
又过了好一会。
寂静当中,他听到,女生用自己这辈子听过最冷静也最美妙的声音说:“梁恒波,你想打扑克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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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宋方霓偶尔吃黑杏仁,都会想到他们的第一次。
比啤酒苦,比化工氰还苦,比巧克力还苦,但吃到后来是幸福和甜的,就像黑杏仁融化在嘴里。
床头开着灯,氲酝的光。
女生通红的耳廓就像透明的水母,毛细血管都可见,娇嫩地舒张和伸缩着。宋方霓的五指紧绷着,扣着他正施力的胳膊肌rou,梁恒波便停顿了一下。
他们都非常笨拙生疏。
梁恒波曾经背过摔伤了腿的梁新民回家,还扶起过雪地里摔跤的梁小群,总觉得人体都是沉重,但是,她轻盈得像一根筷子。他曾经听过男同学为了追女孩子做过各种蠢事,觉得无法理喻,但是,他此刻觉得自己懂了。原来,女孩子真的是用蜂蜜和nai糖做成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抚摸着她的脸,问她什么感觉。
宋方霓一直在颤抖着。
过了会,他才听到她低声说:“我会永远永远地爱你。”
宋方霓闭着眼睛,但也听到上面梁恒波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了。他双手绕过她脖子,把她从枕头里抱起来。
他们同时想,自己这辈子绝不会忘记黄山了。
他准备做第二次的时候,宋方霓却突然再次开口,问他有没有看过黄片。
“日本的那种爱情动作片。”女生还怕他不懂,解释了一下。
虽然已经对她偶尔的出口惊人很习惯,但梁恒波还是被彻底震惊了。他回过神来,说:“我室友有不少,但我好像真没看过。怎么了?”
她轻声说:“因为,你做得……蛮好的啦。”
整个亲密过程中,她没有任何不舒服,只是觉得极其吃惊、震撼和新奇。虽然,他的温存还非常笨拙,弄得她腿更酸了。
先是被评价吻技,随后被评价床技,而且这评价是如此真实,童叟无欺。梁恒波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了。
从来没有想到,此生居然彻底地败给这个女生。也太……自由和坦诚了吧。
在她好奇的目光下,他恼火地说:“你以为自己是厨师吗,在品菜?还’做得蛮好啦’,请问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口音啊?你是哪里的人啊?”
宋方霓也是紧张的。因为突然间,她就冒出了一股字正腔圆的台湾腔。
“你很奇怪耶。”梁恒波学着她,也用台湾腔回敬,“你这个女生,怎么搞的啦。”
“那不然你想怎样。”她也红着脸反驳。
梁恒波什么也没说,封住她的唇。
这一次就没顾忌那么多了。
等结束的时候,梁恒波扔掉避孕套,一回头,看到她又趴在床边盯着他发呆。
他对今晚的情事几乎是毫无准备,却深深沉沦至此。忍不住心想这个女生也太大胆了吧,与此同时,又觉得非常地温暖美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