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大鹅早在大门打开时便趴在地上,脑袋埋进翅膀里装死,只要它看不见李天爱,那么就没有李天爱这个人出现。
可是李天爱的气场太强大了,根本就无法忽视掉。
宋满满也是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天爱变了,跟之前那个连话都懒得说的李天爱不一样。
眼前的李天爱跟之前相比要主动很多,也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好像宋满满是她的所有物。
Yin沉的目光如钉子般狠狠扎在宋满满的身上,吓得她手脚发麻,好像失去了呼吸的力气,跟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不敢跟李天爱对视,也不敢问她,你不是走了吗?
漫长的等待令人难熬。
宋满满在李天爱的视线下低头,眼睛盯着鞋面,双手紧张地攥住衣摆,明明一句话也没说,却像投降般无声举起白旗。
我错了。
这三个大字悬在宋满满头顶。
她这般动作倒是跟上辈子做错事了一样。
李天爱闭上眼,做一个深呼吸。
再次睁眼,愠怒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柔情。
可是宋满满看不到,她根本就不敢说话,她怕李天爱一开口,自己招架不住。
对于李天爱,她有时候没来由的怂。
过了半晌。
李天爱嗤笑出声。
宋满满被吓得身子一颤,超小声的说:“我……我其实……”
“走。”李天爱打断她,说:“去一个地方。”
宋满满摸了摸鼻子,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哦字。
红旗街是商业和住户的街道,小饭馆、网吧、服装店和杂货铺有很多,对面的那条街倒数第三个店面就是李天爱家的小杂货铺,而杂货铺的对面往后五个位置就是宋满满的家。
路过杂货铺时,苏万和刘权相继从店里出来,他们看到宋满满时还打了声招呼。
宋满满对他们挥了挥手继续跟李天爱走,她知道现在问去哪儿,李天爱也不会说,不如跟着走吧,走到哪儿算了。
李天爱也不可能把她卖了。
谁知李天爱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问,“不怕我把你卖了?”
停的太突然。
宋满满直接撞在她身上,脑门往胸前磕了一下,她尚未反应过来什么,便听李天爱说道:“软吗?宝贝儿?”
“什么?”宋满满捂了捂额头,“卖谁?”
“我说我把你卖了。”李天爱顺势牵过她的手往前走,“你还得给我数钱呢。”
“我应该没那么傻逼。”宋满满小声嘀咕,又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天爱就像是开玩笑一样,“放心,不能卖了你。”
宋满满:我突然有点害怕了……
出了红旗街往南边走一个小时是一座山头,山上有条供路人的石子路,宋满满被李天爱牵着上山,看周围的树木遮住蓝天,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宋满满走路的姿势都变僵硬了,要不是李天爱牵着她的手,她现在肯定会失声尖叫,然后头也不回的到处乱窜。
她怕黑。
但是她没想到会有人比她还怕黑。
“你怎么了?”
上山之后,李天爱突然停了下来。
宋满满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听见李天爱的声音,她看不见路,只能依靠直觉感知李天爱的状态。
直觉告诉她,李天爱不太好。
山上安静的可怕,像是一片死地,任何活物来到这座山头都会沦为死神的玩具。
李天爱曾以为自己的世界只有黑暗,她缩在自以为的安全区域里独自疗伤,不让外人窥探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可是有一天,一束光亮从天而降,像一把温暖的烛火驱散寒冷的黑暗,慢慢涌向她、包围她,告诉她是被爱着的。
这里是李天爱不敢触及的地方,承载着很多痛苦的回忆,让她无法前进,只留在这摊烂泥里,可是今天她把宋满满带了过来。
恍然间,天光大亮。
宋满满看到周围是一座座的石碑,而她跟李天爱站在石碑中间,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爸妈葬着的地方。”李天爱指着面前的石碑,说:“他们死了很多年了,事情也没有一个真相。”
童年的记忆里只有吵不完的架、摔不完的碗,还有堆了一屋子的酒瓶以及母亲被压在地上承受父亲的拳头。
小时候,李天爱亲眼见过父亲殴打母亲的场面,她抱着小熊玩偶站在不远处看母亲没有用的挣扎和哭喊,有时候母亲的哭喊会持续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
这种生活一直到上小学四年级便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屋飘着煤炭味道和两具冰冷的尸体,其中一具小腹上插着刀,而那具尸体是她父亲。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放学回家就看到这一幕,她没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