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南泱尊主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也不见老。我七年前,约莫才到这里罢。”君桥在自己胸口比划一下。
南泱只是礼貌地应一声:“嗯。”
“竟然在夜市里碰见了北罚的尊主,还……和尊主一同看中同一块面具,实在有缘。”君桥看着南泱,笑意渐深。
“少谷主也去洛城么?乱花谷其他人呢?”
“我是去洛城,其他人先去驿站安顿了,我得空来这边转转。北罚……居然派了尊主亲自去么?”
“还有我的师兄,现也安顿在驿站里。”
君桥有点吃惊:“来了两位?……嗯……既然咱们是一个住处,何不一同走两圈,结个伴?”
南泱淡淡回道:“不了,我这就回去。少谷主慢逛。”
君桥又道:“等等。”
说着,君桥抬起右手,忽然有一只小巧的鸟儿从她袖口飞出,绕着她飞了一圈,灵巧地落到了南泱的肩头。
南泱侧脸去看,细看才发现,这鸟竟是木头做成的,Jing细的木质骨骼巧到了极致,鸟头及鸟翼栩栩如生,刚刚飞的那一圈,分明和活鸟无甚差别。
她知道乱花谷擅长天工机甲,却从不知,竟都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可以和活物相提并论。
“今日算是初见,一点小玩意儿,聊表心意。”君桥拱手道别,“尊主慢走。”
乱花谷做出来的机甲,定然不止好玩那么简单。这一只小小木鸟,用处定然颇多,而且被君桥随身携带,定不是俗物。南泱没有推辞,收下后同君桥道谢,转身便踏着轻盈慢步,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君桥看着南泱离开,定在原地许久不动,望着南泱消失的地方出神。过了很久,才缓缓转头,看向那块白玉面具。
黑夜街道边的灯火照在莹润白玉上,原本冰凉的白玉被昏黄光线镀上一层温暖光晕,更显别致。
第17章
离喻修和南泱离山,转眼已过了半月。
这天是个好天气,又是正午时分,北罚难得的出现大太阳,明晃晃的,在雪地里像是撒了一地金子般,看起来温暖舒适。
凭子徕心情很不错,遂亲自带着一众小弟子去往藏书阁,给他们放放羊。这一众弟子,恰好就是轻欢疏雨那一群才入的小弟子。
去往藏书阁的路上,疏雨见轻欢只顾瞧着旁边白茫茫的雪地,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就跑到她身边拉拉她的袖子:“轻欢,想什么呢?平时总耗在鸿飞阁,今天难得一起去藏书阁,还不开心?”
轻欢嗫嚅:“没有……在想……有一个剑招,总是做不到那个位置上。”
疏雨拍拍她的肩:“你已经很努力了,白天修课,晚上还熬夜做那么多事,练剑读书作画……说到画,你画了多少了?”
轻欢拍拍自己随身带着的布袋:“画了大半,但时间总是不够。所以今天好不容易得闲,就拿上了,一会儿去藏书阁再接着画。”
“突然想问问,尊上她……究竟有多少岁了呢?”
“这个……我问过,师父说,大约一百一十多岁罢。我问师父详细是多少呢,师父说,她也记不得了,活久了就不记这些了。”
疏雨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果真……那么生辰总该记得吧?你将这画作为礼物送给她不是很好?”
轻欢皱眉摇摇头:“我也问过这个,师父说,她也不清楚她的生辰。她说修道之人不在乎这些的。”
疏雨扯扯嘴角:“尊上还真是……活成神了啊……”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藏书阁,北罚的藏书阁储书非常丰富,藏书阁整整七层,修建成宝塔样子,和其他宫宇不大一样,藏书阁漆成黑褐色,看起来格外的庄重厚实。
凭子徕将小弟子带进去,道:“你们在一层和二层可以随意翻阅,记得看完将书放回原位,所有书都有详细分类,不可扰乱。三层和四层的书你们看不懂,就不必去看了。五层及以上是禁/书区,你们绝对,绝对不能上去,违者将被逐出北罚宫。且散了吧。”
“逐出北罚宫啊……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五层以上都放了些什么书。我猜,是关于很厉害但是很危险的剑术书的。”疏雨边走边和轻欢说。
“可能吧……我先去找个清闲地方,你自己看书吧。”轻欢冲疏雨摆摆手,似乎对所谓禁/书一点兴趣都没有。
“每层都有休息区域,放了桌椅笔墨,你去那里画吧,我一会儿也好找你。”
轻欢点点头,顺着疏雨指的路离开。
找到了所谓休憩区域,轻欢寻了个安静角落,摊开画卷,静思一会儿,才用右手拿起桌上的笔,在画面上细细描着。
才不过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外面逐渐靠近。随即便见兰泽拿了本书率先进来,周围跟了一群嘻嘻笑笑的弟子在不停说什么。兰泽本来挺高兴,一眼看见轻欢,立马换了一副轻蔑表情,鼻腔里哼了一声。
“小残废,拿你那残废的手做什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