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京眼皮竟然开始打架,嘟囔着想睡觉,摆了摆手就真的回房间睡下了。
周折等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没觉得温度有异常,又守了一会儿,贪婪地望着对方熟睡时的模样,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轻手轻脚地关灯关门,离开了冯家。
外面雨势已停,风声渐息,周折身上穿得有点单薄,抱着身子一路往回小跑。
跑了一小段路,又没忍住回头望了眼冯京京卧室的窗户。
她离开时拉上了那里的窗帘,只留了一盏光线朦胧的小夜灯,从这个位置往窗口看,只能看到一点极黯淡的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
冯京京的手机被她放在枕头边,方便随时联系别人。
想到这里周折又有些放心,转过身去顶着风跑回家。
当天深夜,狂风骤雨再次袭来,周折被惊醒,刚拉开窗帘一角就见几道闪电横劈夜空,忽然的光亮照得她眼睛发花。
雷声阵阵,风雨交加的夜晚,胆小的人的噩梦。
周折仔细地回想冯京京曾经有没有说过怕打雷闪电之类的话,又打开手机查看一遍,什么消息都没有,有着不同于此刻天气的平静。
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冯京京只是淋了会儿雨,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就算是身体虚弱,不是还喝了驱寒的姜汤嘛……
她自我安慰着,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这一睡就是天亮。
醒来的时候,比往常生物钟喊醒自己的时间竟然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来电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冯京京打过来的。
周折立刻清醒,回拨过去。
没人接。
这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昨晚没有想太多,冯京京可能真的出了点问题。
迅速穿好衣服,周折跑出门。
院子里周折的爷爷已经在晨练,见到她往外跑也不觉得有多惊讶,问了一句:“这么早去哪儿?”
“我去趟朋友家爷爷再见!”
周折的身影比声音更早地消失在家门口。
住得近的好处就是即便一路狂奔,到冯家也并没有累到瘫软。
她来到临近冯京京房间的那条路上,在黯淡的晨色中瞧见窗帘和昨晚离开时比起来并没有两样,缝隙里仍旧透出微弱的灯光。
打过去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她再次确认凌晨两点的那条未接来电的确是冯京京打过来的,心中越发着急。
谁会没事凌晨两点给人打电话,冯京京又不是喜欢恶作剧的人。
电话没人接,为什么不继续打?
是家里闯进坏人了所以没办法继续打?还是忽然觉得和她没那么亲近所以不想继续打?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睡得太死!
“冯京京?你在吗?”
周折脑子里冒出各种猜测,越想越不安,站在墙外的小路上疯狂冲着窗口喊人。
得不到回应以后,她又辗转来到冯家门口,开始按门铃。
按完了门铃,再次退回那条墙下的小路上朝窗口呼喊。
冯京京就是在这时候拉开了窗帘,来到阳台上和她遥遥相望。
周折远远瞧见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睡觉时那套衣服,并没有中途换上睡衣,头发也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都怪冯家的房子太大,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冯京京此时的脸色和表情。
冯京京朝她挥了挥手,低头给她发信息:“门我已经开了,进来吧。”
周折终于推开了不再锁着的大门,脚下不停地朝房子里跑去。
周折进房间,一眼看到床脚的地毯上是一个摔碎的杯子,还有流淌了一地的深褐色ye体,发出药汁的苦涩气味。
冯京京坐在卧室的床上,身上裹着被子,脸色苍白,看向她的眼神可怜兮兮。
周折看得心中一颤,绕过那堆碎玻璃渣,来到床边,“你哪里不舒服?昨晚我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你给我打的电话。”
冯京京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没有听到就好,我半夜难受醒了,晕晕乎乎弄错了时间,还以为是白天,电话打出去了才想起来是凌晨,所以赶紧挂了。”
“地毯上那杯药弄洒了,你有没有划伤自己?”周折的手连忙伸进被窝里去,摸索她的手,摸了几下都是柔软的身体,晃过神来不敢再放肆,打算把手收回来。
冯京京主动在被窝里抓住她的手,说:“我没有划伤,不过我后来也没有喝药,药闻起来太苦了,我去给自己冲药粉的时候就在想,我只给这一包药一次机会,有缘的话它自然会被我喝下去。”
周折懵了一下:“……我怎么越来越怀疑你是故意摔碎那个杯子的?”
冯京京抿嘴,挤出一点笑意。
周折说:“好了好了,不舒服就别笑了,我现在给你再冲包药,这次必须要喝下去。”
冯京京很少生病,小病小痛能忍就忍,不能忍的话,宁愿打针输ye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