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鞍前马后的狗而已。
想起来的萧七言,心内恍若有石头落地,他虽是有许多做不到的,但这件事做到了,他便是问心无愧了。
只可笑,满天神佛,诸天修罗。
全部一副自以为正义的脸孔,说着那些恐怕自己也不明白的大道理,便是高尚了起来,能得万人敬仰了。
所谓的人性,所谓的神,所谓的佛,所谓的罪恶。
血洗般消除什么。
消除异己,还是消除成魔的罪恶。
而魔族究竟是何原罪。
天族同魔族的摩擦一直存在,存在许久,大约久到从有了魔族同天族开始吧。
初时,他不过是魔族中的幼年少年,无忧无虑,整日里沉迷在花界与妖族玩耍,偶尔乐不思蜀,在妖界不愿回来。
后来,年纪渐长,老魔主看他骨炼清奇,有心栽培,亲自对他传道解惑。
自那之后,他以守卫魔族为己任,片刻不敢怠懈,再不复少年心性,一转眼便是几千年。
他日日勤修苦练,严防死守捍卫魔族,曾以一当百,凭借一己之力,打退来犯的天族数十天将。
一时传为天下佳话,无人再敢轻易招惹魔族,妖族心悦诚服来拜,旨在期望魔族羽翼下得以保全。
他带着魔族全众,兢兢战战,片刻不敢懈怠,只恐被灭族,于世间再无存活之地。
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发生了许多事情。
多的萧七言无法一一记得,也不想要想起,但偏生都在脑中喧嚣的叫着,惹得他日日心烦意乱。
后来,老魔主年岁日渐大了,在一次大战中受了重伤,久久不能痊愈,支撑着魔族多少有些心力不从。为了与妖族共同抵抗天族,迎娶了妖族女帝,想要护卫魔族同妖族。
天族心生畏惧,魔族一时风光无两,那的确是段安稳快活的日子。
但妖族内总有些心怀鬼胎的不安份的妖孽,悄悄的投奔了天族,女帝知道后,大为动怒,与叛徒动手的过程中,动了胎气。
小魔主诞世了。
因为早产,女帝的身体伤着了,因为叛出者对待族中事物心思也懒怠了,将妖族妖族事物托付与了妖族长老打点,再不过问。
那段时日,世间风云莫测,波密诡谲,局势格外的看不明白。
最初是天族动荡,发生巨变,天界易主了。
本该是一句反击的好时候,但那时,女帝与魔主身体都日渐差了,对于天界的变故,魔主并不以为意,从不在乎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想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便好了。
可哪里这样简单呢。
天族蠢蠢欲动的心思,埋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岂能浅尝搁置。
尤其是新主上位,急需立威。
近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总是萦绕在萧七言心头。
那场战役改变了太多的东西,重新书写了后来的世间的规则以及许多。
好似从天际燃烧而来的红莲业火,好似包围了整个世界,再看不到希望,点燃了战争的序曲。
声声鼓号,响彻耳边,好似在道貌岸然的宣扬着什么正义。
萧七言身披战甲,紧紧握住手中兵器,站在前方止不住的冷笑。
他时常能在梦中梦见那些死去的战友,亦或是他亲手杀掉的那些生命,他以为自己都是忘记的,但还是记得。
每一张脸不停的在他脑中闪着,一张张麻木的脸,眼神空洞,不过都被血色浸染。
萧七言并不敢直视,不敢一一分辨。
那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战争过后,他经常梦见那红彻天际的烈火,梦见人们的哀嚎,四散奔着慌不择路的绝望。
族中妇孺无助的哭喊,响彻耳边。
萧七言急红了眼睛,不是说过不伤及妇孺的吗?
可他分身乏术,并不能动。
魔族其实并未做错过什么,他们族中也有老弱妇孺,又怎会欺辱。
当成王败寇之时,做对的也是做错的。
是了是了,这世间哪有什么规则,哪有什么,输者的规则。
从那一刻萧七言便明白,这不过是输者的代价。
可恨,他竟然在此刻才明白其中道理。
战争爆发的并不突然,也并非没有讯号,只不过被忽略了而已。
女帝死了。
老魔主也死了。
四散奔逃长,谁也顾不得谁了,他带着人护着小魔主跑了出来。
自那之后,妖族魔族散落各地,再不得聚。
他是成不了佛的魔族,只能这样下去,自己努力克制罢了。
自从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后,魔族已经被打散了,分落人间,现在的魔宫魔殿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并没有什么魔了。
这是萧七言不能言说的心头最痛。
魔族自此没落,妖族再次分离出去,阎魔执掌人间,世间的秩序被重新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