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又一向与人为善,多有弟子受其恩惠,此时莫不个个站出来出言回击。
但修界里打嘴仗总不是主流,一语不合尚且你死我活,更何况这种群骂。加之四宗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又有山河社稷图推波助澜,现在面皮一旦撕破,便剑拔弩张得不可收拾。先头虽因场合而叫众人有所收敛,但此时两方愈演愈烈,不少弟子都将法器、飞剑等物祭出,两方怒目相视,交战一触即发。
“我配不上他?他一个魔修难道配得上我吗?”丹青忽然嘲讽道,美目中平静而怨毒,道,“你们若不信,且看他是不是敢发心魔誓!”
原本还争执不休的虚无峰上,霎时安静了,众人的目光或怀疑,或审视,或鄙夷的落在了封绍的身上。
万年来,曾靠吃高级修者提升修为,甚至攻入大宗福地的魔修,在四宗眼中从来都视若洪水猛兽,见之必斩。哪怕魔修日益凋零,千年来不曾再有大患,但血迹斑斑的史载仍叫四宗人仇恨憎恶。
封绍几乎倒抽一口冷气,然而心惊之余却是冷笑:“若应对污蔑,只有发心魔誓一个法子,身为剑修的我还要这剑有何用?”说时,他凛然的祭出赤炎剑,火红的锋刃飞快的擦出一道耀眼的剑芒,直指丹青。
但对方的目光里异样的仇恨简直戳进了他的心,叫他实在无法明白自己是何处得罪过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穷追不舍,非要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在地?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丹青?
“不敢了么?魔修?急着杀我灭口?哈哈哈哈……来啊,来啊!昆仑自诩正道首宗,却养着魔修做亲传弟子,还凭什么居四宗之首?”丹青丝毫不为剑意所动,反而得逞般的大笑。这肆意的模样简直与曾经矜持清贵的真仙姿态判若两人。若非众人体谅她当众受辱,猜想是被巨变刺激得反了常态,只怕一早将她视为被夺舍。
封绍几乎气得发抖,偏偏还不能问对方有何证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诡异的“丹青”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从丹青会炼心咒开始,他就满腹疑窦……就在他几乎怔住之时,封白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修长有力的五指将他的剑推了回去,然后走了上前。
“我来。”
封白的话音未落,他足下的湛卢剑已变了模样,由剑化光,甚至生生消失。众人只觉整个虚空都变得灿然,满目的金色,其他的什么都变得模糊起来……
“咦,这剑是几品?”
“这等剑压,至少是黄阶以上。”
“筑基期用黄阶飞剑,真是年少轻狂不要命啊。”众人语气风凉的笑话着,等着看昆仑的得意弟子如何好死。
丹青眼中凶光顿时大盛,明知对方不修为低于自己,但不知为何,却就对这威势产生了本能的畏惧。虽是惊异,但“她”并未化用魔功,而是忽然抽身,不论丹青是死是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封绍不曾要“她”的命,那“她”也不要命,就要他和自己一样,慢慢的受折磨罢。顶着“魔修”的疑云,在昆仑的日子会很好过的……丹青冷淡入眉梢的眼睛里毫无畏惧,甚至带着嘲弄和似笑非笑。
但只一眨眼,她的眼神就变作了茫然与惊措。
“临。”
封白冷然一声,伸手指下,几乎无形的湛卢剑爆出一道数丈粗的金色剑芒倏地轰下!
随着剑芒逐幻成小剑,勃然剑意迅速变得凛冽凶锐!这金属的剑意寒冷得像寒潭深处的那般沁人刺骨,又像极地荒野上空终年不散的寒风,挟着冰晶,如刀如割!
泰寅双目圆瞪,惊呼道:“三清在上,居然有二重天的剑意!他怎么可能是筑基期?”
除了他,一众昆仑剑修弟子都是震惊无比。要知道,便是剑修圣地的昆仑,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能领悟剑意,众弟子日日在剑阵中坚忍跋涉,宁愿被剑意刺身,用rou体来感受什么是剑,什么是意,就是为了迈入剑意的门槛。
即使昆仑有得天独厚的前辈大能留下的剑意剑阵,众弟子中能修得剑意的也不过百里得一。这还是昆仑,若是其他世家、俗世宗门的弟子,那就是千一,若是散修,那便是万一。修得剑意的剑修比同修为的其他修者,单体实力要强悍多矣,但想要领悟剑意,却是艰难,也是俗世里剑修不多的缘故。
昆仑有过炼气期便领悟剑意的剑修,虽稀少,但却从未有过筑基期便能领悟二重天剑意的剑修。便是被誉为昆仑之宝的封绍,也是结丹时才冲破二重。更何况封白才刚刚筑基……
顾淮同修金之剑意,一心向剑的他不禁目不转睛:“能将杀伐之气与金之剑意融合得如此自然,是什么剑招……”
在座三宗之人虽未必能明辨剑意重数,但也能直观感受这威势,实在不是筑基期的弟子能有的。他们虽久闻圣兽之体的奇异不凡,但毕竟已三千年未曾现世,在座之人未必有人亲见,难免对昆仑收这弟子入宗还抱着观望态度。
所以即使封白显露出特异,大家也未曾另眼相看,甚至觉得一个筑基敢对金丹动手,哪怕是剑修对器修,也只觉是寻死无异。
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