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了。
晏珩听着纪宸逐渐平稳的呼吸,才执笔写下了几行字,将信送了出去,东方也泛起了鱼肚白,星辰寥落。
小龙人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感觉身边站了个人便伸出了手。
晏珩把小龙人抱了起来,“阿黎再睡会吧,现在还早。”
小龙人蹭了蹭晏珩的衣服,“那就再碎会。”说完,便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纪烨烽对着面前的棋局犯了难,雪花静悄悄地落了下来,不消片刻就积了薄薄的一层,一旁的酒炉上温着上好的竹叶青,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酒香都溢了出来。
纪烨烽用棋子敲击着桌面,他扬了扬下巴道:“坐。”
晏珩坐到了对面,他伸手将酒壶取了下来,为纪烨烽满上了一杯。
“父亲。”
纪烨烽点了点头,他指了指面前的棋局道:“解开它,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晏珩仔细观摩起面前的棋局来,他对棋所知不多,平时下着打发时间还行,遇到周天行这种老棋手留下的局,就是在为难他了。
“恕我愚笨,实在……”
纪烨烽打断他,“你还没认真看呢,就怎么知道自己解不开?”
晏珩道:“父亲要真想解开这棋局,最简单的办法就在眼前。”
“你说来听听。”
晏珩伸手覆在了棋局中,笑道:“就是这招。”
纪烨烽怎么会不懂,晏珩的意思就是将整局拨乱,棋子乱了,自然不存在局,“你这是投机取巧!”
“有时候身在局中自然不得解法,只要出了这局,自然就知晓了解法。”
“歪理!”纪烨烽打开了他的手,“别打扰我看棋。”
“我也算是解开了棋局,父亲可不能言而无信。”晏珩起身施礼道:“还请父亲告知。”
纪烨烽小酌了一口,砸吧了砸吧嘴,“你自己都说身在局中不得解法,何故不退身求解?这局退出去了,方能看到解法,你一味的在这局中钻研,就如同我身陷此棋局一般,你劝我如此,我应当礼尚往来,纪宸如你现下就是个累赘,你放开他,他既不会纠缠着,你从此往后天高海阔任鸟飞,如此多好?”
晏珩抿了抿嘴唇,“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父亲恕罪。我同父亲一般,甘愿入此局,局不解,身不退。”
纪烨烽片刻后才道:“很难,我也不知道魔鬼沼的戾气这么重,连魔人这种体制都抵抗不了。”
晏珩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多难我都想去试试,他做了那么多不该如此。”
纪烨烽道:“那你呢?你做的也很多,不怕这次下地狱吗?”
“不怕。”
“好啊,我告诉你,能不能我也不清楚,但是总比没有好。”纪烨烽放下酒杯,思索了片刻道:“我记得北俱芦里有一湾水池,那个很重要,苗都那边的天心草,还有鬼修手里的定魂珠,帮他把身体再整个淬炼一遍,就是这天心草难寻也难得。”
“多难我都去。”
纪烨烽颔首道:“去吧,那浑小子之前除了闹腾就是闹腾,以后有你这么个人约束约束他也好,我和他娘都放心。”
“多谢父亲。”
纪宸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他摸了摸身旁,空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醒了?”晏珩伸手将床幔挂了起来,他俯身把纪宸抱了起来,“一会我要去香榭,你要不要一起?”
“去,为什么不去?你去忙你的,我也好久没见东方非垣了。”纪宸像一只树袋熊一般挂到了晏珩身上,“只不过你要把你今早与我爹见面时说了些什么告诉我。”
晏珩愣了一下,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纪宸问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晏珩道:“我要去寻天心草和定魂珠。”
“找那两样做什么?”纪宸怔愣了片刻,起身穿好了衣服,“这两样东西都不好找啊,你看东方那个大鬼修,他都不一定知道定魂珠在哪里,更别说天心草了,那东西长在苗都。”
晏珩反问道:“你现在对你自己的身体了解多少?”
纪宸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觉得调理好了再活个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吧。”
晏珩看着纪宸的眼睛,坚定地道:“可是我想让你好好的,比从前那般还好。”
纪宸收起了笑脸,认真道:“此行太危险,搞不好咱俩都会折在途中。”
“若是不能与你同生,那便死在一处也好,从前那般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你明白吗?”晏珩执起纪宸的手,轻轻地吻了吻。
纪宸笑道:“好啊,管他前方是鬼门关还是什么,咱们都去闯他一闯!”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晏珩背纪宸回去的那里,我就在想就这样结局多好啊。
后来想了想,我好多坑都没填,北雁山那些个不是被鬼修杀死的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