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祝柏舟的那一刻竟然露出笑容。
“还是很忙?”祝柏舟问。
“嗯,事太多了,根本做不完。”殷华脸上的挫败出自真心。
祝柏舟熊抱,脸贴住殷华,“宝宝这么努力,给你奖励。”
殷华会说话,会开玩笑,行动一如往常,只是五点半起,十一点四十回来。祝柏舟从没见过他忙成这种程度,便也强硬地负责接送的任务,让他在路上多睡会。
这天俩人深夜回来,洗漱后躺在床上。祝柏舟这段时间没动殷华,只是嘴上时不时过瘾,他抱着那人准备关灯入睡,听见殷华对他说“谢谢。”
“老公应该做的嘛,除了我你还有谁啊。”祝柏舟一脸骄傲的说道,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表现极佳。
怀中人忽地一僵,推开他的力气大的吓人。祝柏舟想,这情趣似乎有些过了,便想着说几句软话,早些歇息。
只是起身面对他的人眼睛血红,肌rou抖动的频率几乎算得上抽搐。
被眼下的情况砸了个头晕眼花,祝柏舟一时手足无措,只下意识说道,“宝,宝,我开玩笑的,你知道我嘴贱,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这么说了宝……”
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殷华哭了。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哭,整个身子都在抖,眼睛死死盯着他,眼泪不停地淌,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能见的皮肤全红了。似乎是想说话,但只有压抑的低吼传出,“除了你……我还有谁,啊?还有……谁。”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中挤出。
猜想殷华可能是压力太大,祝柏舟只是不停认错,但殷华哭得厉害,祝柏舟眼中的泪几次溢出又生生逼回。
要是被误认成委屈就不好了。
先让他发泄吧。
自己也只能束手无策。
只能沉默。
“我原以为自己除了学习一无是处,而大学这几年就是告诉我连在这件事上我都是废人一个。
其实本来没关系的,我知道的,只要自己尽力就行。
可是柏舟,现在我连爱你这件事都做不好了。
可这明明是努力就能做好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得一遍遍提醒自己,我爱你,每件事都要好好记着,好好做出反应,告诉自己,还会心动。
但还是不够,我总是做梦,梦到从前,不停地把过去塞在现在的躯壳里,才能维持一点狂热。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你真的和别人在一起该怎么办。
后来想了,还是觉得这不算个问题。
再后……
总之。等意识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这个假设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那是我的错吗?可是哪一步错了呢。这么久的时间,我们早就走在不同的路上,可我们都在刻意回避这个事实。所以咱们在什么地方,距离多远,我都看不清,也不敢看清。
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一点都看不清,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可能只是在原地踏步,我就特别害怕。”
最后两个字是破碎的哭腔,殷华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泪。
还以为都流干了。
刻意遗忘的噩梦显出原形。
无法发声,喉咙破碎的吼叫。
到最后只是两股力量的亡命厮杀。
头骨磕在马桶边缘。
撕裂出的血ye竟也是上好的润滑。
医生叫他不要玩得太凶。
术后的每一次排泄都是恶毒的提醒。
他一点都不怕一遍遍细节的询问。
对跪在面前的老人也无动于衷。
但李修平把那人打得快没命。
他不能被取消保送资格。
祝柏舟。
祝柏舟
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愈演愈烈的独占欲,身边这么清静,祝柏舟笑着使了不少力。
自己也主动减少与人的接触免得无辜牵连。
祝柏舟的戏要播。
殷华清醒过来。
私下解决,不能追究。
顺了大家的心。
祝柏舟拍戏时总会压抑,压力寻求纾解,平时依旧温柔,只是晚上越发暴虐。
根本就忘不了。
冷汗涔涔,瑟瑟难制。
他是真的害怕
身后是狰狞的深渊巨口,一点一点,全部吞没。
祝柏舟总是说,我们不要变。
人怎么会什么都没变呢。
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还没来得及做出改变,周围怎么就面目全非了呢。
“生活里除了你还是你,本该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是我。
柏舟,我真的不敢跟你在一起了。
跟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