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站在马车上,马车有点儿高,袁徽要稍抬头仰她,她居高临下,如同女王般:“我没有多余的手腾出来。”
袁徽说:“你把猫给本王。”
棠薇刚想给出去,想了想又移回:“不行。”
他扶额,“那你今日还想下这马车吗?”
棠薇摇头。
这也不是办法啊。
僵持之下,一道清脆爽朗的女生传来——“小姐,您回来了?”
是红枫那个小丫头,小丫头带着斗笠,脸蛋晒得如成熟的苹果般,红盛盛的,她手上还拿着个淌水的木勺,棠薇眼睛亮了,她往前抬了抬脖子:“来的正好,快来搭把手。”
棠薇吩咐说:“你把勺柄给姜巳,把猫接着,快快快……”
“奥,奥”红枫反应有些迟缓,她说着慢吞吞的把木勺塞给姜巳。刚要伸手,就听见‘啊——’一声。
袁徽板着脸孔,他抬手一手环上棠薇的腰,一手配合着弯了她小腿段,他把棠薇公主抱起,一时间,白色与黑色并在一起,一道美丽的黑白景线。只是要是棠薇不说话会更和谐:“我的猫……啊哎哎,我的腰痒,我晕…哎呀…”
他在这时还有兴趣逗弄她,他伸手,在她后腰捏了下,棠薇‘哈哈哈’的笑成一团。
袁徽板着的脸产生了坏痕,棠薇抱猫等后劲一过瞪他,没手只能用眼,棠薇扫射他,突然,棠薇严肃道:“快快快,放我下来,哎呀——”她红了脸,不断踢腿。
袁徽把她放下,她低头把猫给了红枫,红枫抿唇止住笑意,棠薇空出手为自己整理衣冠,先是理衣裙,再是顺头发,末了,她双手搓搓脸,搞完这些,她低头走到门前:“博博”(译:婆婆)
吴婆笑眯眯的看着她,她是过来人,知道她脸皮薄,害羞了;她没提这茬,只说:“切饭载”(译:吃饭了)
棠薇抬头,她搀着她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她对袁徽他们道:“用膳了。”
小木桌上放满了吴婆的心意,她和棠薇用吴语交谈表扬道,这是红枫打的下手;棠薇看向红枫,对她莞尔一笑;吴婆的菜色当然没有荀仲府那么山珍海味、奇特季节货,都是些家常小菜,但也少不了鱼蟹虾三宝,吴婆对棠薇说,菜色可能不太好,需要将就些。
棠薇用吴语话回,“蛮好够”(译:挺好的)
吴婆又道,热情招呼让他们坐下吃,棠薇来做他们之间的翻译,她对袁徽,小声说:“你看这这菜色,可能与荀府相差了点,我是蛮喜欢的,你若不喜,吃不惯,就别坐下去了,我会好好解释的,省的一番尴尬。”
他看她,皮笑rou不笑回:“你倒是为本王想着了。”
棠薇拍拍胸脯:“那是,我那么善解人意。”
只见他长腿一跨,坐到长板杌子上,他看棠薇,拿起筷子说:“本王从前随军,连带风沙的食材都吃过,这等美味的田园菜色,怎会不喜?”
“你还挺没架子的”嘴里虽这么说,但棠薇心里却对他另眼相看。但很快,她又觉得,人的身份有高低,王爷和平民不同,就算是坐在长板杌子上,他也坐的笔笔直、举手投足之间全是王权的教养姿态。
是啊,他生来不同,棠薇感慨。肯定很累吧。
三人坐在小木桌前,红枫和姜巳站在一旁,像守门的一样。吴婆对棠薇说,示意让他们别干站着,来吃。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错觉,袁徽像是听懂了吴语般,他道:“姜巳,红枫,一起过来坐下吃。”
红枫摇头:“谢王爷一番好意,但主奴有差,红枫不敢。”
姜巳回拒:“谢王爷,姜巳不饿。”
袁徽皱眉,姜巳跟了那么多年,袁徽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他命令道:“红枫,姜巳,本王让你们坐下,一起午膳。”
“这——”
袁徽说:“这是命令。”
棠薇瞟了他们三人,开口道:“菜多人少,又不是王府,都是一家人,一道来吃。”
红枫抬了抬手中的猫儿,她说:“那小姐,奴婢去把这猫安顿一下,再来。”
棠薇夹菜的筷子一顿:“别,让它就待在这儿。”
她又道:“这有鱼骨头给它吃,让它就在这儿。”
五个人一桌,热热闹闹的一起吃着,棠薇看着好看的菜色,很熟络的给吴婆、红枫夹菜…忽的,她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袁徽,他一直埋头都在吃素的,棠薇伸筷,夹了筷东坡rou放进他碗里,他一顿,饭桌上,投来两束火热目光。
棠薇对他说,很无辜又好心:“你怎么一直吃菜呢?挑食不行啊,rou很美味,尝尝。”
姜巳解释道:“夫人,王爷他,不吃猪——”
袁徽却用行为打断了他,他吃下了拿块东坡rou,并且回品:“味道很好。”
姜巳不说话了,饭如嚼蜡般;棠薇却又夹了筷rou,笑颜如嫣:“好吃多吃些,别客气。”
她笑得天真,袁徽伴着她的笑容把拿rou吞了下去;但很快,袁徽下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