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最寻常不过的凤钗,却没想到太后出手就没有凡品, 只看凤鸟尾羽上点缀的珍珠和宝石, 就能感受出这对凤钗的Jing美。
谢兰便叹道:“我原本是跟皎月讲的,没成想皎月立即就报给太后, 太后娘娘叫我进去把事情说清,便叫皎月取了这个盒子给我, 且说这一对凤钗太过鲜亮, 她用着已经不合适, 便送给娘娘您, 请您务必好生保管。”
谢婉凝听了这话, 不由愣住了。
她轻轻摸着凤鸟身上的花纹,叹了口气:“凤凰隐影, 梧桐遮身,娘娘过去风光日子,也只能从这生动活泼的尾羽上窥见一二,娘娘定很珍惜它。”
若不然, 这一对早就应当蒙尘的凤钗又怎会至今光亮如新呢?
谢兰笑道:“太后娘娘肯定明白了娘娘的意思,娘娘便可放心了。”
谢婉凝点了点头:“咱们就再坐一会儿,等外面有了动静,咱们再出去。”
要不然她着急出去就坐,其他人还没准备好,主桌那空一大片位置,到底也还是不好看。
谢兰走到她身边,接替了芳蕊的活,帮她松松头皮:“也是我年纪大了,眼界心智到底有些跟不上,以后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娘娘该训就训,我努力改正。”
“姑姑怎么这么逗趣,”谢婉凝噗地笑出声来,“姑姑这是太过为我着想,扰了神志罢了。”
谢兰对她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如今也是四十多的人,几乎天天守在她身边不休息。可也正是因为她把谢婉凝放得太重,就会出现刚才那一般情景。
谢婉凝虽说掌宫不算难,倒也每日都很认真,她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被太后责罚。所以当时她说私下里找丽嫔借发钗便是了,不用再劳动太后。
可谢婉凝所看所想却是另一回事,事实证明谢婉凝是对的,而她的格局却太小,只看了景玉宫那一亩三分地。
“娘娘体贴,臣也不能厚着脸皮自认没错,臣请罚一月俸禄,请娘娘准允。”
她很少在谢婉凝面前自称臣,一个是几十年叫惯了,再一个也是不想叫谢婉凝觉得身边没个亲近人,在深宫里寂寞难捱。
但做错事就要受罚,不管亲近不亲近,她自己没有办好差事、出好主意,便不能因为亲近而含糊过去,更应该严惩以示谢婉凝治下公平。
谢婉凝抬头深深看着她,见她目光坚定,便叹了口气:“便如姑姑所言吧。”
等了没多一会儿,外面就陆陆续续有了声响,芳蕊上来给她戴好六翟四凤头冠,又在空了的位置上左右各插一只凤钗,便算打扮停当。
这顶小冠是根据谢婉凝的要求做的,瞧着富丽堂皇,可上面的翟凤都是镂空雕刻,戴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沉,很是轻松。
她举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还有些疑惑:“怎么觉得比原来的还好看些?”
谢兰笑道:“听皎月说,这一对凤钗确实是太后娘娘珍藏多年的心爱之物,凤鸟姿态优雅,端方大气,自然是极衬娘娘丽容的。”
说起来,太后倒是真的大方,多年心爱之物说给就给,一点都不含糊。
皎月的说辞谢婉凝是信的,太后不会拿这事来糊弄她,太后对这对凤钗的喜爱,只能多不能少。
等来到外面的正厅坐定,又迎了太后娘娘到场,谢婉凝才从德妃惊讶的眼神里,体会出这一队凤钗的独特来。
冷盘热盘一会儿就上齐了,虽说宫宴不好多吃,但大家毕竟忙了一上午,都有些饥肠辘辘,太后也不说那许多废话,只道:“如今是天佑四年,新岁已至,暖春将来,还望个妃嫔今年多多保养,叫我也能趁着年轻多抱几次孙子。”
她这话一开口,在场的妃嫔们就都红了脸,倒是二公主有点听听不太懂,含含糊糊嘀咕:“祖母可以,抱我呀。”
太后便哈哈笑出声来:“咱们家的公主就是聪明,瞧彤儿慧儿多可爱,就是多几个小公主,我心里头也畅快啊。”
谢婉凝就在边上笑:“娘娘所言甚是,我们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太后就点了点她:“你这孩子,就会哄我。”
有太后这么活跃气氛,主桌上的几个妃嫔脸色都好看了些,谢婉凝匆匆一看,就知道在座大多数人翟冠上的凤钗都换过了。
嫔位的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十二束团花,妃位的也都是凤钗,不过Jing巧程度跟谢婉凝头上的这对是没的比的,就那光泽叫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德妃头上的那一对跟贤妃的瞧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德妃对自己的倒是不在意,只一直盯着谢婉凝的发冠看。
谢婉凝见她眼神太明显了,几次给她暗示她都没接,怕场面弄得太难看,无奈问:“德妃妹妹怎么一直盯着我瞧呢?”
德妃喃喃自语:“贵妃姐姐这对凤钗,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谢婉凝一听,心里就“咯噔”一声,怕她当场把事情说破。好不容易把场面圆上,主位们也都淡定自若笑着吃菜,若是再被重新讲出来,就是太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