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过活,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我跟你说的再多都没用,得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德妃回去后又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想往外走一走。
说起来她对陛下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心底里还很不满他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如今彻底把他放开,不再去纠结那些盛宠和恩爱,却仿佛一下子海阔天空,就连头上的天都蓝起来。
叫现在的德妃来说,男人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还是自己把日子过踏实才重要。
所以,在来来回回纠结了一个月之后,她终于迈开了第一步。
谢婉凝见她脸上残留着些许别扭,知道她还是磨不开面子,不由轻笑出声:“我刚才那是逗那谁的,你难道没看出来?”
德妃瞥了她一眼:“我看出来了啊,故意那么说的,她人我是不会惹,气一气总是可以的。”
贤妃到底人品如何,德妃倒是看得清楚,谢婉凝想了想,便说:“等上元节过了,乐司那边排了新的折子戏,我请你看。”
德妃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谢婉凝好笑地看着她:“一言为定。”
德妃这才舒坦了,也不再跟她废话,自顾自吃起饭来。
跟德妃这么聊了一会儿,谢婉凝倒是心情好了许多,正想一鼓作气把板栗烧鸡全部吃完,就听对面的敬太妃点了她的名儿。
“贵妃,今日可真是漂亮,群青色的衣裳难为你年纪轻轻能压得住。”
谢婉凝抬起头来,笑道:“太妃娘娘才是貌美如昔,远远瞧了还以为娘娘是二八少女,叫人想不到已经是个少年母亲了。”
敬太妃未曾想她还能夸自己一句,脸上的笑容便敛了敛,还是说:“我刚回宫没几日,一直住在宫外的敬王府,倒是经常听闻贵妃的趣事,也好叫人心生羡慕。”
谢婉凝挑了挑眉,她微微偏过头去看太后,却见她只是淡然吃果酒,便道:“叫娘娘笑话了,我哪里有什么趣事呢?”
敬太妃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更亮了些:“哎呀,贵妃娘娘如今可是盛京的名人,就连我们那冷清的敬王府中都有所耳闻。说你可是荣宠东西六宫,叫陛下移不开眼睛看旁人,如今高坐贵妃,指不定他日还能再前一步了。”
话说到这,就不是简单聊天了。
谢婉凝脸上表情纹丝不变,她淡淡道:“娘娘听的肯定是府中下人的戏言,戏言又哪里当得了真的?再说,臣妾能不能再往前走,要太后娘娘和陛下金口玉言,可不是一个仆从能说的算的。”
她这是摆明了说她多管闲事,敬太妃眉毛一竖,当即就要发火。
倒是坐在她身边的庄太妃按住了她的手,笑道:“茶余饭后之间的玩笑话罢了,哪里当得了真呢,行了行了,吃菜吃菜。”
她这会儿倒是和稀泥了,刚才谢婉凝看对面看得真真的,她低头跟敬太妃咬了好半天耳朵,到底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谢婉凝是涵养好,可她到底是太后和陛下亲自选封出来的贵妃,若是叫人打到脸上,不打回去也掉陛下和太后的脸。
她正待张口说话,却不料太后娘娘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只听她慢条斯理道:“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毛毛躁躁跟个小孩子似的,听个风就是雨的,还要拿到宫宴上来讲。再说,贵妃晋位以来上敬长辈,下礼宫婢,宫事处理干净利落、漂亮严谨,对外也是有礼有度端庄自持,坊间夸她一夸,也并不不妥。”
太后这一连串话不仅把敬太妃说蒙了,就连谢婉凝自己也蒙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在心里头呐喊:太后夸的这是我吗?是吗?是吗?
不过太后都夸了,她也得跟着附和,当即便娇羞地低下头去:“娘娘谬赞了,都是娘娘赏识,才有臣妾今日的一切。”
太后就笑道:“你这孩子最是实在,你若是不好,我跟皇儿又怎么能喜欢呢。”
她们婆媳两个突然开始亲密和睦,对面的敬太妃却沉下脸来,庄太妃看着她紧紧攥着的手,轻声劝道:“你何必说那些呢。”
敬太妃咬牙道:“若是真叫她就这么荣宠下去,那往后……”
庄太妃瞥了她一眼,心里头却笑,还不是听闻自己娘家也递了采选的相图,她这是见不得贵妃做大,他日再早早生下皇长子,那她们张家的姑娘路可不就难走了。
太后这会儿也回过头来,淡淡看着敬太妃:“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该颐养天年,家里的事孩子的事能不Cao心就别Cao心,你瞧瞧我,不就挺好的?”
太后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叫她老人家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敬太妃顿时老实了,还要给太后赔礼道歉:“娘娘说的是呢,也是我思虑过重,太过Cao心儿孙的事了。”
“等咱们老八娶了王妃,你啊,就没那个闲工夫喽。”太后这么笑一句,气氛便又热络回来。
德妃凑到谢婉凝身边:“还是太后娘娘厉害吧。”
谢婉凝瞥她一眼:“是是是,你可得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