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却为了她早就背过, 再加上绫惜这个宫中老人,挑折子的工作并不难做。
谢婉凝特别叮嘱:“先把五城兵马司总司监夫人何柳氏的折子找出来, 就安排在今日午后。”
绫惜“诺”了一声, 直接挑出那份折子放到了一边。
剩下的折子就要掂量着来了, 陛下如今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位分最高的德妃不在, 跟来的是她这个受宠的淑妃,请见的世家妇就很多。
反正宫里头各位娘娘都没有皇子,现在不过是添个面缘, 也无伤大雅。
谢兰见谢婉凝不太想见人,不由就劝:“娘娘可不能再躲懒,这几日咱们采花做花糕胭脂,旁边的望月阁可是宾客盈门、车水马龙,这整个冀州的勋贵大臣世家妇怕是都来拜会过她了。”
谢婉凝就笑了。
宜妃是首辅陆大人的千金,这些人来是看陆大人的面子。
可来她这里的却不一样,来见她的,大多看的都是陛下。
“不用我说,那边的单子也是有的?”谢婉凝问绫惜,“对一对,看看有没有重复的。”
先去宜妃那的,谢婉凝一律不用见,若是真心想见她,肯定不会两方攀情面,哪怕她头几日不见客,心诚的也要等等。
绫惜便拍了拍脑袋:“还是娘娘聪敏,臣怎么忘了这茬。”
待把已经见过宜妃的都剔出去,折子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谢婉凝也不在意,先挑了几个萧铭修手下得用的大臣夫人,才算松了口气:“这几位安排在明日吧,咱们不急,两个月呢,还怕见不全人?”
谢兰就只好把剩下的折子收起来,没再多劝。
谢婉凝能见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去年她来,可是一个人都不愿意见,舒舒服服玩了一个月,高高兴兴回去了。
反正陛下不说她,谢兰就没多嘴。
可今年不一样了,陛下到底上心小姐,亲自叮嘱她要见一见世家妇,谢兰这才心里念了声佛。
阿弥陀佛,还是陛下有本事。
忙完了正事,谢婉凝就又去摆弄针线了。
她的芙蓉馆景色秀丽,坐在茶室里赏景吃茶做做针线,很是有岁月静好之感。
待中午午歇起来,春雨忙过来伺候:“娘娘,柳夫人到了,正在雅室里等,绫惜姑姑亲自陪着。”
谢婉凝点点头,等夏草取了温水给她净面重新上妆,才说:“她也算是自家人,不用弄的太生分。”
夏草立时就懂了,给她盘了个简单利落的十字髻,只在额心,耳垂坠了花生大小的红宝石,然后才取了几朵芙蓉花,给她点缀在发间。
明明没用什么金银珠宝,却依旧美丽大方,叫人移不开眼。
何柳氏一抬头瞧见她笑着行来,不由愣在那里。
身边的管事姑姑轻轻推了推她:“夫人,须得给娘娘行礼。”
何柳氏这才回过神来,忙给她福礼,便被谢婉凝一把扶起来:“几载未见,八表姐还是同少年时一般模样。”
她说话自是清脆悦耳,仿佛玉珠落盘,听的人心里有如微风拂过,甚是舒服。
说实话,何柳氏对这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房表妹原本没什么印象。
她比谢婉凝大了近十岁,在她还是黄口小儿时便已出嫁成婚,后来再见她不过就是年节时亲朋往来。谢婉凝日渐长大,出落得美丽非凡,可个性却有些拘谨。
那个时候她看她,就如同看谢家其他的闺秀,都是一般无二的规矩泥人。
谁料到几年未见,这位传闻自作主张同家里断绝关系入宫为妃的表妹,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再看她如今明媚畅快的笑容,哪里还有当年的古板样子。
何柳氏丈夫有本事,他们一家子脱离琅琊宗族入朝为官,在京中几经沉浮,她自也是见过世面的,是以进退很是得体。
许多心思不过转瞬便飞走,她当即就笑道:“臣妇可当不得娘娘这一声表姐。”
谢婉凝就冲她笑笑,示意绫惜扶她坐下,自己走到主位上安然落座。
“表姐可不能同我生分,你也知道谢家的家规,在这京城里,我最近的亲缘便是表姐了。”
何柳氏心里一动,她只觉得血气上涌,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怪不得,虽然丈夫曾高中武状元,可头几年不过就在冀州做些副职,陛下登基后才调回京中,这几年一步步往上走,终于成了三品大员。
五城兵马司可不是普通的衙门,它掌控着盛京防务,可谓是重中之重。
今日听闻淑妃的意思,难道她也在这里面出了力不成?
“娘娘这么说,臣妇也是愧不敢当。只是头几年外子官位不高,我头上没有诰命,自不能进宫看望娘娘,如今却是有这个机会了。”
谢婉凝瞧着很高兴:“那倒感情好,这逢年过节,旁的娘娘那都是热热闹闹,就我没个亲人在眼前,也怪冷清的。以后有了表姐,也能跟着热闹一番。”
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