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同情地说:“……岳丈倒是老当益壮。”
幼枝笑了笑,神色难得温柔起来,“爹娘见不得清清受委屈,王爷却是只字不提他为清清做过什么。”
薛蔚看得出神,目光痴迷,“枝枝。”
幼枝转过身,身姿出落得如同月仙,清淡又渺远,“陛下不必再往里送了。”
此时秋月圆圆,皎洁似画。
这一晚,几家欢喜几家愁。庄丞相安置好啼哭不止的庄秋桐,与陆廷尉一同连夜赶至已然落魄的季府,垂暮之年的管家慌忙把两位贵客请进来,并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倒了茶,这才赶去寻来季秋隼。
庄丞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随即皱了皱眉,他瞧着茶水里飘浮的茶沫子,叹道:“季家果真大不如从前。”
陆廷尉眼角泛泪光,“……是我管教不利。”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最受他宠爱的女儿在如此多人的面前被扯下衣衫,庄丞相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不想多谈,为今之计只有趁着此事尚未传开,让与庄秋桐定下婚约的季秋隼尽快成婚,越快越好,让季家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沉声说:“幸好前些日子,我上门来取消这门婚事,季家这小子咬死不答应。”
陆廷尉附和道:“秋桐与他,倒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庄丞相冷笑一声,既然门不当户不对,何来的天作之合?
他虽是恼怒不已,却不曾流露分毫,只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沉默地盯住手边的茶水,直到季秋隼抬腿走入。
“贤侄。”
庄丞相冲着他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季秋隼几眼,只见他面带倦容,应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秋试而彻夜苦读,庄丞相见状,隆起的眉宇稍微舒展开来,他安慰自己家道中落便家道中落,只要人上进就足够了。
思此及,庄丞相的语气和蔼了许多,“近日我又细细想了想,那从嘉王已有王妃,的确不是可以托付秋桐的良人,何况这些年我着实太过纵容秋桐,使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贤侄心悦秋桐,不若这门亲事便……不取消了。”
庄丞相的口吻好似这桩婚事于季秋隼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施舍,他并不询问季秋隼的意见,只自顾自地说道:“我让人看了看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下个月便是成婚的大吉之日,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尽早把婚事成了。”
“庄大人。”季秋隼不卑不亢道:“我季家已经败落如斯,庄小姐若是按婚约嫁来,便算是下嫁,想必会委屈了庄小姐,庄大人不若再为其另寻良配。”
庄丞相只当他是心疼庄秋桐,笑呵呵地说:“素来听闻贤侄被誉为京城才子,切莫自轻自贱。”
季秋隼皱了皱眉,原本庄丞相这一趟就来得蹊跷,更别提婚事赶得如此紧迫,他心知有异,况且原先自己对庄秋桐心有爱慕不假,只是诗会一见,发觉庄秋桐不过是一颗空心葫芦,徒有才女之名,早已断了这桩心思。
他思忖片刻,缓缓地开口道:“庄丞相,我的意思是这桩婚事不若作罢,毕竟我与庄小姐,各自无意。”
庄丞相眉头一竖,“什么?”
季秋隼拱了拱手,“前几日我前去参与诗会,庄小姐位列其中。原本我仰慕庄小姐的才情,但是那日才发觉庄小姐……并非是小生心中所想的那般。”
庄丞相拍案而起,可思及庄秋桐现下的处境,又强忍住怒气,好声好气地说:“贤侄,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并无任何误会。”
季秋隼为人清高,从来都不屑与人弯弯绕绕,他说得直接,“庄小姐枉为京城才女,与我并不相配。”
“你……”
庄丞相再也忍不住怒气,他指着季秋隼Yin测测地问道:“你的意思可是秋桐配不上你?”
“我只愿求娶咏絮才女,无须出身高贵。”
话里话外,明摆着嫌弃庄秋桐。
“好、好、好!”庄丞相一连三个“好”,血气上涌,眼前发黑。若非他的一只手撑在案上,几乎要站立不稳,庄丞相咬牙道:“你季家如今几斤几两,你尚不自知?贤侄,你真以为只凭你自己,便可以重新光复门楣,在朝堂站稳脚跟?”
“尔等破落户,竟敢声称秋桐配不上你,我庄家愿将秋桐下嫁至此,已是莫大的恩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庄丞相怒道:“我看你当真是厚颜无耻!”
季秋隼本就不是容人的主儿,他闻言冷笑一声:“前不久庄丞相亲自登门拜访,言道庄小姐无德,与我并不相配,我本心有不甘,后来亲自一见,果然如同庄丞相所言,庄小姐着实无才无德。”
“怎的庄丞相说得,我便说不得?”
“再者庄丞相连夜赶来,要我迎娶庄小姐,莫不是庄小姐与人暗结珠胎,又遭人厌弃,便想到了还有我这个未婚夫来?”季秋隼冷冷地说:“素来听闻庄小姐心许从嘉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