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字,幼清的胃里又难受起来,他慌忙推开薛白,趴到了桌边,幸好没有吐出什么来,只是整个人又蔫巴了。
宫人斟了杯清茶给幼清漱口,幼清放下茶杯,先是从自己的荷包里挑出蜜饯咬一口,太甜了,又换了杨梅吃,他想了想有点生气,干脆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蜜饯挑出来,塞进薛白的手里,脆生生地说:“你吃。”
都怪薛白害得自己怀孕,甜死他算了!
薛白皱眉问幼清:“怎么又在吐?”
幼清恹恹地趴到桌上,什么软糕桂花酥都不想再吃了,只慢慢咬掉自己手里的杨梅,他闷闷地回答:“气的。”
薛白说:“既然进了宫,不若请个太医给你看一看。”
幼清吓得手里的酸梅都掉了,“不看不看不看!”
他睁圆眼睛,慢吞吞地补充道:“肯定又会让我吃好多好多好多药。”
薛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幼清看了几眼,少年一心虚,眼神就飘忽不定,他缓缓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幼清才不承认,“什、什么事呀?”
薛白不答,余光瞥见幼清捂住肚子,便环过他的腰,骨节分明的手贴住少年白嫩的手,轻轻地按下去。薛白垂眼道:“胖了些。”
幼清如临大敌地说:“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胖,我只是吃了一点你家的大米。”
薛白扫了一眼幼清荷包里的零嘴,抬眉问道:“若非你贪嘴,这般嗜睡又爱吐,你可知会是什么?”
幼清跟他装傻,一脸天真地问道:“是什么?”
薛白似笑非笑地说:“怀孕。”
幼清连忙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好几颗杨梅压惊,他眨巴着眼睛说:“我还可以吃的,才没有怀孕!”
薛白瞥了他一眼。
幼清又咬了一块软糕,假装自己没吃饱,他歪着头口是心非地说:“……好可惜,要不然就可以给你生小世子了。”
薛白捏住他的下颔,眸色一片深黑,“你想生?”
幼清赶紧捂住最近的嘴巴,不敢再乱讲话了。
待到伺候薛蔚的常公公过来时,百般无聊的幼清蹭在薛白的肩上,已经打起瞌睡了。
一听见要先送他到瑶华宫里候着,人立刻就Jing神起来,幼清揉了揉眼睛,没心没肺地跑开,常公公给宫女使了眼色,让人先跟着,自己则借着说吉祥话的当儿,压低声音对薛白说:“王爷,陛下打算过几日下诏从金陵请回黄先生。”
薛白的神色平静,“有劳常公公。”
“不敢当。”常公公笑了笑,“是诸位大人时常上奏折向陛下施压。”
薛白微微颔首,余光望及眯着眼同幼枝说笑的薛蔚,神色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常公公迟疑片刻,又提醒道:“王爷,前些日子庄丞相暗中向奴才打听过贵妃娘娘当年与陛下相遇的细节。”
薛白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本王知道了。”
常公公向他行了一个礼,“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奴才便先送王妃至瑶华宫。”
“……给清清请一个太医。”
无论是幼老爷还是赵氏,都是将幼清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如今他们已经给幼清调养了半个月的身子,幼清却依旧偶有不适,但这两人却表现得太过平静,倘若搁在往日,说不定已经去砸了医馆。
想到这里,薛白半阖着眼帘,向常公公交待道:“不要陈太医。”
说完,他给了身旁小厮一个眼神,那小厮立即上前交给常公公一个钱袋,薛白这才又开口道:“你去。”
常公公自然是会做戏的,他环顾四周,刻意将锦囊放在手里佯装掂了掂钱袋,当即便眉开眼笑起来,谄媚不已地说:“多谢王爷赏赐。”
看起来不过是阉人们平日的献媚邀宠罢了。
薛白没有过多的反应,常公公对他行了礼,从此处离去。
只是常公公未走几步,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哭哭啼啼地说:“常公公,不、不好了,庄小姐落水了,庄小姐落水了!”
常公公怒道:“哭什么哭,救人要紧!”
思及庄家那小姐尚未许人家,常公公稍一思索,指了几个宫女与嬷嬷赶去救人,只让宫人私下告知庄丞相。
而那宫人一路啼哭过来,庄秋桐落水一事,很快就在女眷这边传开来。能来此参宴的小姐们,自然打小就见过不少腌臢事儿,个个心里都是门儿清,纷纷挪步前去凑热闹。
常玉姝跟着走了几步,回头又见薛剪萝没有跟来,便问道:“郡主,您不来凑个热闹?”
“有什么热闹好凑的。”薛剪萝兴致缺缺,她瞄了一眼薛白,这回却未见到幼清,颇有些惊诧,便心不在焉地说:“你们去,我去问问三皇叔,能不能把三皇婶带过来。”
常玉姝捂嘴笑,“郡主还是让王妃留在王爷身边。”
这姐妹两人,一个负气离去,另一个倒是急忙追去,分明是自个儿离的席,结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