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饱了。”
薛白放下杯盏,慢条斯理道:“那回府。”
幼清一溜烟儿地跑开。
天色转暗,挨家挨户挂上灯笼,明亮如昼。幼清与薛白回到府上,侍女也才将灯笼挂上院落里的桂花树,金灿灿的早桂从枝头悠悠颤落一地,幼清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
桂花太香了,幼清捂住鼻子,扯住薛白的衣袖走快点,结果没几步他又突然回头一瞄,立马甩开薛白,乐颠颠地凑过去摘桂花。幼清美滋滋地说:“这么多桂花,可以让娘亲给我做桂花糕和桂花酒酿小丸子吃!”
少年的身量稍有不足,摘桂花还得伸长手来努力地够。他又是蹦又是跳的,鹅黄色的衣袖落下来,那白生生的腕子上戴着一截红绳,三枚铜钱时不时地相撞,叮叮当当响作一团,看起来活泼又灵动,薛白的心底不由软成一片。
他上前几步,给幼清折下一枝簇满桂花的花枝。
幼清歪着头说:“还不够。”
薛白抬起手,正欲再给幼清折下几枝,只是他的动作忽而一顿,眸色加深,薛白嗓音沉沉地问幼清:“你当真要学吹耳边风?”
“真的要学。”幼清眨了眨眼睛,“我骗你做什么呀?”
薛白缓缓地开口道:“不要后悔。”
幼清莫名其妙地抬起眼,这会儿月色皎洁,横斜的花枝开出簇簇金桂,而薛白则一身雪衫,容颜俊美,姿态散漫,他的眼角眉梢有着惯常的清冷与矜贵,似是九天谪仙,误落入这片人间烟火,冷漠而出尘。
幼清有点看走神了,薛白低下头,指腹摩挲着少年的脸庞,而后吻住他的唇。
桂花扑簌簌地飘落,细细碎碎,一簇又一簇地落满幼清的头发与肩头。少年大概是给这桂花熏昏了,他乖乖地仰起脸,让薛白亲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推开人,红着脸软绵绵地问薛白:“你在做什么?”
“亲你。”
薛白的嗓音微哑,“也是在教你吹耳旁风。”
幼清下意识睁大眼睛,薛白又俯身吻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把人按到桂花树上,桂花树的花枝摇晃,又纷纷扬扬地落下簇簇早桂,甚至有几朵恰好落在幼清的鼻尖儿处,把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幼清熏得更是昏头转向。
薛白见怀里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来气,脸上红扑扑的一片,终于放过了他,只是眸色却深如夜色。薛白问幼清:“喜不喜欢?”
幼清乌黑的瞳仁泛着水光,眼神也shi漉漉的,“桂花好香。”
薛白垂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咬住幼清的鼻尖,而后把人带入自己的怀抱,“清清也很甜。”
好端端地让人咬了一口,幼清可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一把推开薛白,几乎一蹦三尺高,翻脸就不认人了。幼清红着脸嚷嚷道:“我是让你教我吹耳旁风的,不是要你给我吹耳旁风!”
薛白的神色不变,“我是在教你。”
幼清不上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气鼓鼓地跑回房,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钻进被了窝里,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薛白跟进来,见状眉梢轻抬。
不多时,他过去连人带薄被一同揽入怀里。
幼清不想让薛白碰自己,不太开心地踹了他几下,薛白却没有把人放开,而是找到幼清的手,紧紧扣住少年的手指,他缓声开口道:“你学不学吹耳边风,都是一样的,你说什么,本王都会依你。”
“真的?”
幼清闷闷地出了声,勉强不再踹薛白了,脑袋也从薄被里探出来。他软绵绵地说:“那我要回金陵!”
“……除了回金陵。”
幼清又踹一下薛白,“你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这一回幼清真的生气了,怎么也不肯搭理薛白,他夺回自己的手,又从薛白那里抢过薄被,蒙头给自己盖上。
薛白那边久久没有动静,没多久幼清就后悔了,毕竟被窝里太热,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不可以输掉气势,只好偷偷摸摸地揭开薄被一角,给自己透透气,再顺便往外偷瞄一眼,结果幼清猝不及防地望入一对深黑的眼瞳里。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他:“热了?”
幼清也是要面子的,他让人逮了个正着,恼羞成怒地说:“我才不热,我只是给你看我在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清清生气了怎么办?
第43章
薛白抚摸着幼清发红的脸庞,嗓音带笑, “清清生气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幼清拿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瞟着他, 捏在手里的桂花枝蹭来蹭去,落得满床都是金灿灿的花瓣, 香得幼清鼻尖发痒, 不停捂住嘴巴打喷嚏。
薛白明知故问:“桂花糕和桂花酒酿圆子能不能哄好?”
幼清思考了几秒, 有点心动了,他四处乱瞟着小声地说:“你试一试呀。
于是睡前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