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问贤妃,所以开口的也是贤妃,说得很慢,“公主殿下的话,我不是太明白, 什么叫怎么个抬法?抬轿子是轿夫的事,而轿夫是南月府找的,实在不必问我。”
太子笑,“母妃,您这是真不懂假不懂?昨晚儿臣说不能娶个庶女当太子妃,大国师的如夫人李氏差点没冲上来扇儿臣,说什么她女儿是一品大国师的千金,她娘家是一门将军,就算庶出也尊贵bǎo bèi ,而且南月萍还有父皇御赐封号。母妃,您明白她的意思么?”
贤妃的目光从兰生移到邬梅身上,也笑了,微冷,“东海夫人,太子说得可是实情?李氏想让太子娶她女儿为正妃,当本宫的儿媳?”
邬梅垂眸,“贤妃娘娘,当时臣妇不曾听到李氏说这样的话,只是过于震惊,又dān xīn 女儿想不开,说话大声了些。”
“李氏没明说,本太子却不傻。”太子一脸轻蔑,“母妃,且不说这事是否南月萍勾引儿臣,儿臣就算纳她,也不能是儿臣的正妃。”
“这是自然。”贤妃一锤定音,“太子妃是太子贤内助,未来国母,地位何等尊贵,即便名门嫡出的千金都要好好挑选,庶出的女儿是绝无可能的。更何况,出了这等不合宜之事。李氏若真敢说出如此话来,本宫就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还有昨晚之事蹊跷了。”
“太后老人家,您说呢?”贤妃拉支持者。
太后淡拢眉。“太子正妃的人选确实要经千挑万选,仅因一场酒醉荒唐当然不能定如此重要的名份,且又是两人皆醉。想来李氏不过震惊之下口不择言,冷静后便懂得分寸了。”
五公主对兰生不错,对南月家也不错,因此为之着想,“母后,贤妃嫂嫂,南月女儿不同一般千金,李氏出身也不一般。不声不响抬南月萍入东宫。如同告知天下人发生了什么,到时必定众说纷纭。大国师和李将军今后要如何面对朝中其他大臣?而人们又会如何想泫氏帝王家?以为我们皇族任意轻贱忠臣之女。”
太后听后,半晌不语。
五公主又道,“我也知南月萍当太子妃并不合宜。但给一个名份还是要的。”
“我不要!”太子拍桌而起。“皇祖母。母妃,如今便是南月金薇或南月玉蕊要嫁我,也不可能当得正妃。更何况分明是南月萍zhǔ dòng 投怀送抱,而明月流已穷途末路,南月氏将会与平民bǎi xìng 无异。要么就自备小轿天黑入东宫,要么就当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她该嫁谁嫁谁。”
“太子避吧。”太后道,“此事留与我和你母妃商量。”
“皇祖母!”他喜欢美人,越难上手越惜得,可是南月萍倒贴令他十分反感。
“去吧。有什么?不过你宫里多个知情冷暖的人,娶进去或是纳进去都无妨,横竖随你自己的心意,谁还能逼你宠她不成?将来等你娶了太子妃,自然有她打理,无需你这时dān xīn 。”贤妃一心偏向儿子。
太子一想也对,“南月萍当侧妃我也不要。”甩了话,甩了袖,走出去。
“请东海夫人也留下吧,你是国师府的主母,南月萍的婚事可不由她亲娘来决定。”贤妃说完,看着兰生。
兰生会意,施礼告退,边走边想南月萍会怎么被抬进去,却见太子等在廊下,笑眼眯眯得望她。她却不怕,盈盈浅屈膝。
“昨晚多亏你为本宫圆场,设了一台好玩的角斗。”太子想再靠近兰生一步,却觉得抬不起脚,见兰生jì xù 走,只能也走,而且始终隔了几尺。
兰生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划过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和太子的婀姬,可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刚才在皇祖母和我母妃面前说了些气话,本宫并无轻瞧六弟妹的意思。六弟妹为本宫消过灾,本宫可是一直记着的。这要是未嫁给我六弟的南月兰生……”小胡子油光锃亮,眼花花,“本宫会很爽快许太子妃之位。hā hā!帝都bǎi xìng 也许不识六皇子妃,但谁能不知居安造兰大姑娘。本宫如今监国,批理工造司的公文,居安造法创了一例又一例,受到大匠们的推荐,用于官造。这般了不起的能耐,一改本宫以为女子无用的看法,对六弟妹十分佩服啊。如此一比,便是天女圣女也要排你之后,南月萍就更无吸引本宫的地方了。”
难道还想她受宠若惊谢恩?但兰生又无意为南月萍说好话,只回一声殿下高看。
“六弟真是狠心,在北关快两年了吧,那么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玩得乐不思蜀。不过,听说关外美人和我们大荣不同,白肤大眼,身段丰腴又健美,是六弟最喜欢的……”好似才觉失言,太子摸过小胡子,“帝都关于六弟那些荒唐传言,本宫是不信的,六弟妹也千万别听进耳里去。再说,好男儿当风流,不获美人青睐的男子,必定只是庸类。六弟妹你说是不是?”
“是……”是个头!美人青睐是一回事,来者不拒是另一回事,风流和下流都搞不清的家伙,她不想与之交流。至于六殿下那些传闻,她可喜欢听了,这年头娱乐太贫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