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相会,兰生发觉原来到这时候才真正不能愉快。泫瑾枫那点调戏,那点无赖,那点皮厚,比起他的太子哥哥,实属小巫见大巫。
那日在月华宫,景荻和她甚至没有biǎo xiàn 出互相认识,而她跳水的理由也让惠公主说得圆满,并未跟景荻沾边。但显然让三皇子挖过了,多半知道两人有生意往来。不过她相信,三皇子挖地的本事再大,也不会有景荻藏密的本事大,自己无需心虚。
泫冉猛地站起来,看不下去了。但他一动,其实更糟糕,因为他喜欢兰生那点事,泫氏家族里并非鲜闻。
三皇子借太子撒泼,“哦,我忘了,六弟,你冉哥也喜欢你媳妇呢。本来你媳妇该是他媳妇,他dǎ suàn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娶个郡主当门面,再娶个知己贴心人,把天下所有好事都自己得了……”
兰生想把zhè gè 猪头扇到水里去,目光与泫瑾枫相对时,想起他让自己小心使用天能的话来,这才忍住。
泫瑾枫妖仁一转,凝目,勾笑,“三哥看来是喝多了。”张手一招,“来人,扶太子殿下坐好,上醒酒汤。”
两名小公公连忙来扶,岂料三皇子拔出腰间一柄饰刀,恶狠狠朝其中一人扎去。两人距离相当近,又发生得太突然,在场所有人都只能呆看着那柄刀没进小公公的身体,又被拔了出来。
小公公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滚两圈。就不动了。
血,溅得又高又远,差点溅上了兰生的裙边。她惊愕,却一步未退,瞪着三皇子。他手里的刀滴血,他的面孔充红,他的眼中没有醉意,只有得意。醉?醉个鸟!
但三皇子身形摇晃,似醉得不轻,舌头也配合着大起来说话。摆着他的食指。“本太子的奴才,由本太子差遣,统统给本太子记住了。就算——”手指对着泫瑾枫,“就算六殿下是本太子的弟弟。也不能代本太子发号施令。否则下场如同此奴才。”
身份卑微的人们噤若寒蝉。
“听到没有?!还不给本太子跪下。磕头应大声了?”三皇子吼道。
柏湖舟也吼,“老三!要耍酒疯也不看看是哪里?今日节庆,都是我邀来的贵客。竟然见了血光。你当上太子,我记得道了喜也送了礼,没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míng rì 我就禀明太后回族地去,帝都我不敢待了,也免得碍外甥们的眼。”
敢同太子对吼的,这时,也只有柏湖舟。
三皇子扔了刀,竟嘻嘻笑着过来给柏湖舟作揖,“小舅莫恼,外甥刚才连着三杯下肚,又让不懂规矩的奴才们气着了,一时没注意地方。míng rì 我就遣玄清观的道士来散晦气,当我给小舅陪不是。”
说完,他就回头对亲卫们吹胡子瞪眼,“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死人给我抬走?一个个木头疙瘩没nǎo dài 的东西,我说一句才动一动,白养一群狗不如。”
人抬下,血迹清洗干净,天色全暗了。
何管事来问,“老板,要不要点星河?”
柏湖舟被搅没了心情,“点什么点?今晚上没星星,想要走星河的,自己飞天上去。”
高个子泫胜僵笑,“小舅……”
“谁是你们舅舅?我可不敢认。挺gāo xìng的心情,全让你们搅和了。殿下们自娱自乐,本老板不奉陪。”柏湖舟摔了袖就走,临下亭子又回头,“要我的人招待你们,可以。但,若是惹出他们的人命官司,我可不罢休。老三啊老三,你父皇身体还好着呢。”
何管事有点左右为难,嘟哝一句,“这都zhǔn bèi 好了。”
在太子殿下突然走狂的期间,泫瑾枫坐着,撑了下巴歪着头,好似一点没察觉他三哥杀鸡儆猴的目标其实是他自己,“冉殿下既然带了爱妻,定是想走星河玉带,求姻缘和美。点吧,也是求各种好兆头。小舅这会儿正气头上,说得当然也是气话,作不得数。”
何管事应了是,连忙去张罗。
泫瑾枫见泫冉坐着不动,但道,“我家兰妃似乎有些受惊了,又不放心奴才们领路,冉哥若去接郡主,烦请你带她过去吧。”
泫冉瞅泫瑾枫他半晌,起身就到兰生那儿,道声走了。兰生退两步,神情那般平静,转身走下石阶,跟在泫冉身后。四个掌灯的女侍,让太子随意摘命的暴虐脾气吓得惊慌失措,灯光飘摇,也不敢跟近,对“绯闻”男女一点好奇八卦的心都没有了。
“六弟真是大方。”三皇子哼了哼,心中狂躁已压下去。
“三哥不是说女人要哄着?”泫瑾枫并未往那对lí qù 的身影看上一眼。
三皇子好笑,“哪有这种哄法?把你媳妇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
泫瑾枫眸光忽沉敛,勾了一抹玩世不恭,“那个媳妇到谁怀里去,我不关心,但如今差开了东平世子爷,就少一位风度翩翩正君子同咱们抢美人。”
三皇子暗想,老六刚醒那会儿,对父皇一番自悔自责,对他和老五一番xiōng dì 情重,就轻易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