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宸小时候,并不是zhè gè 性子。”百里惊鸿轻叹了一声。
不是zhè gè 性子?澹台凰微微挑了挑眉,在一旁坐下,更加耐心的聆听。心中也隐隐开始有点觉得,百里瑾宸好像确实和百里惊鸿一样,虽然冷傲狂拽酷,清冷孤傲到令人心生向往,但是似乎是有点过于孤僻,甚至是倾向于一种孤僻症,虽然不至于畏畏缩缩,但确实不喜与人交往,也异常敏感,否则也不会一直觉得母亲偏心。
以一直以来,他纵然心中担忧,却也一直没说。
那件事情,她也记得很清楚,因为她记得自己回来之后,瑾宸几天没出门,她去看他也不吭声,有时候她跟他说话,他也更没听到一样。最后她是瘪了嘴出门,心中还在想这臭小子和他爹一个脾性!
“他为什么不说?”她鼻子又是一瞬,原本就微红的眼眶,现下更是微微红肿。
她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给了孩子这样的伤害!那孩子,或者也喜欢小星星,可是自己问都没问就直接给了惊澜,他是觉得自己偏心了吧?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泪,偏头看着他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他这样一提醒,南宫锦也猛然忆起,是了,瑾宸小时候虽然淡薄和惊鸿相似,颇似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但到底还是有些明艳,没事的时候还跟妹妹争执打架,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似乎……
原本遥远在记忆,在心中开启了了一扇闸门,流水一般的涌现,而又渐渐清明。云开雾散,她恍然忆起,轻声道:“好像,从那年我们将小星星送到了惊澜那里,回来之后,他就越发 mò 了。我一直以为他是长大了,性子慢慢的随你,所以便不喜说话了!”
百里惊鸿闻言,美如清辉的眼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第一次,眸中有了些zé guài :“我的性子,是一开始便是这样的么?”
“秋闱狩猎,如烟去找冷子寒了。而那一日,君惊澜和瑾宸一起落马,他擦破了一点皮,你便紧张得很,瑾宸那日骨折了,那孩子倔强,什么都没说,自己撑着回来的。我也是事后才知,命人去请了大夫送了药,在他窗户外头看了很久,不知道怎样去劝,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也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父亲,注意到孩子不对的之后,却因着自己的个性使然,进去ān wèi 一句都不曾。
这一问,南宫锦便瞳孔瞪大,很快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当年他小小年纪便有“艳惊天下,才震九州”之名,皇甫怀寒之父忌惮他,便逼了他父皇将他送到东陵去做质子,而他父皇担心zhè gè 出色的儿子有一日会回来报复,竟用药想毒瞎他的双眼,一直盼着他huí qù 的母妃,也就因为他晚了一个多月,没等到,郁郁而终。最终被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造就了他对他父皇的恨。
澹台凰听到这儿,想起君惊澜说的,事后才知道百里瑾宸守了那白狐几个月,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直接送给君惊澜了。南宫锦虽然在处理大事上很冷静,但性格上,也确实是太大大咧咧了一些,当初她问一句百里瑾宸要不要,或者耐着性子好好的跟孩子交流一下,不那么自说自话的直接决定,或者如今就不会搞成这样。
直到上次山道上的事情,那日婚礼他见瑾宸未至,便去寻他,寻了很久,却看见了淡薄着容色从山上下来,而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沉寂。他原本没多想,可回来之后,便知道惊澜出事了,而jiù shì 在那条山道上。
他为什么不说,不需要人解释,她自己也有dá àn 。因为那孩子恐怕觉得就算是说了,自
南宫锦并不蠢,她一听这话,便知道另有原因,而且她也知道瑾宸这孩子,心中的恨意有一半是冲着她来的,这样一想,便又是心中一酸,眼泪直往下掉:“他恨我,那孩子恨我!这么多年,我竟然半点都没看出来,我不仅没看出来,到了这一步,我竟然都不知道他是因什么而恨!”
可瑾宸,从小便被自己教养,却也是这样的性格!也怨恨着自己!她忽然心口一突,那泪是再也止不住:“你是说,在瑾宸心中,我便与你父皇差不多?”
而这一次锦儿来帮惊澜,他没来,是因为去求证这些年来瑾宸背着他们都做过什么。查出来的结果,叫他已然不敢告知她。说了,她会伤心,于是便说让她不要再管孩子们的事情了,不管了,就不再有偏颇,慢慢的,瑾宸的恨意就会淡下来。却不知,来找惊澜告别,却无意听见了这样一段对话。
南宫锦一听,当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见瑾宸当时并无什么,而惊澜的胳膊流血了,所以才……”
澹台凰忽然眼眶一热,微微偏过头去。其实她也是有过这样经历的,爷爷出门,表姐和她打架,她伤得重些,而表姐却有父母关切,像是众星拱月的公主,自己就一个人傻呆呆的在院子里面坐了很久,最后忍着疼回了房间。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孤儿!
而百里瑾宸,明明是有父亲也有母亲的,可母亲去关心别人的孩子,父亲因为个性使然什么都没说。不是孤儿,却有了和孤儿一样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