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究气力不足,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鲜血如瀑,他慵懒声线中是磅礴怒气:“澹台凰,你竟敢走!你竟敢走……”
不知是什么,模糊了他的视线,是血水还是泪水,他自己都不知。
身后艳红色的喜袍,已然因为伤口被扯开,散发出yī zhèn 血腥味,南宫锦狠狠拽住他,他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她终于一怒,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怒吼一声:“惊澜,你太任性了!”
这一巴掌,也不知道是将他煽清醒了,还是更懵了,他只顿了片刻,便又挣扎着要起来,撑起来之后,又重重的摔倒在地。可他仍不死心,依旧努力支撑着想站起来,狭长魅眸中几乎是疯狂的光芒:“我必须找她问清楚!她怎么……怎么敢走,她怎么舍得走……”
“你!”南宫锦终于是被他气哭了,怎么劝都不听!她脑中也忽然想起了君家的诅咒,看着他这一身的伤,再想起他上次从望天崖回来,她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这傻小子会步了君临渊的后尘!
这会儿,后面的人也终于追上来,看着君惊澜一身是伤,一身是血,旁边那匹马,已经被山石砸死在地。这一幕,让他们呼吸都凝滞了半分!
那被敲晕的王成,醒来之后,便看见这些人往城外追来,他也赶紧跟着来了。他当即下马,冲到君惊澜跟前开口:“爷,您不用追了,太子妃说了,虽然没拜堂,但您jiù shì 她的夫君了,婚礼她会补给您的!属下原本是要去通知您,但不知道在路上被谁给打昏了!”
这话一出,那还强撑着lì qì 要挣扎着起身的人,当即便愣了一下。
旋即,脑中很快想起澹台戟没来,她走了竟然也没人通知他,还有这一路上已经料到了他会失控,早已zhǔn bèi 好了等着他的山石。甚至还包括那封信件上的话,似乎也不是她一贯的语气,而之前,她也是很讨厌楚玉璃的……
一出一出,处处都是破绽。可是他极怒之下,竟然什么都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成功的算计到,回过神来之后,他却没觉得沮丧,反而低低的笑了。
怎么,一遇上她的事,就失了理智和分寸呢?
这下,小苗子、独孤城等人,也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句什么。原是情爱二字,就当真能让人丧失理智,甚至丧失思考能力,疯狂失控颓然至此?小苗子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冷意……南宫锦见他终于不再任性着要去追了,赶紧抹了一把泪,把他扶起来:“先起来,我们赶紧huí qù ,你的伤……”
现下,就连她都没有把握了!
见她担忧,他轻轻一笑,却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放心,没娶到她,我不会死的……”
……
澹台凰一路奔驰,却不知为何,胸口募然揪得一痛!回过头,看了一眼北冥皇城的方向,胯下的马,也猛然嘶鸣了一声!
犹豫着,她便想回头,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那妖孽或许出了什么事。但,很快她又轻嗤了一声,那妖孽从来都是算无遗策,能出什么事!一定是她多心了!
韦凤见她回头看,以为她是心中kuì jiù ,她笑了声:“公主,事分轻重缓急,爷会理解您的!事后您好好赔礼道歉就行了!”
她是太子殿下的人,但近来一直是跟着公主的,看见了漠北太子对公主的那些好,也能理解公主现下急匆匆的奔回漠北是为何。哥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是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安然成亲的。
“嗯!”君惊澜那边不知是为何不安,澹台戟也成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巨石。
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看一下心绪,方才策马扬鞭而去。
皎皎月色,一片马蹄脚印,是王者归来的步伐。苍鹰盘旋,高鸣不止,是睥睨天下的战歌……
这一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夜。一个策马奔袭,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另一人……
陷入沉睡,míng rì 一早能不能醒,就连南宫锦都不知。
而小苗子,却在这会儿,众人都守着太子爷的时候,绕过了梨园。一路到了偏院,看着眼前的背影,尖细的嗓音第一次有些低沉:“你就真的想要了爷的命?”
那人背对着他,没吭声。却对对方能知道是自己所为,有些yì wài 。
小苗子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又接着开口:“爷早就知道是你,这次婚礼,我也提醒过爷你可能又出手。爷却说,上次望天崖之事,他已经死过一次,你但凡还对他有半丝情义,也不会再出手!可,终究是爷高估了你的良心!”
那人听罢,冷冷回了一句:“没有什么良心不良心,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小苗子闻言,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给那人沉思:“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欠了谁!而那些事情,爷猜到了大概,却不愿计较。”
说罢,拿着拂尘,一步一步,消失在梨园。这一次,jiù shì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