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壶,昨天白天一壶,加上昨天晚上半壶!全部都给了公主,整整四天,你根本滴水未沾。若非我怕你出事,留下了一个水囊,你……”
“画儿,不得放肆!”拓跋旭冷声呵斥。不论太子殿下如何作为,也不是他们做臣子的可以指责的。
陈轩画愤然,没再开口。
“本宫……”澹台戟 mò 了一会儿,就说出了两个字,便不肯再说了,没有去接陈轩画的水囊。也不敢去看澹台凰的眼神,他怕她会发现点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澹台凰恶狠狠的将自己手里剩下的半壶水塞给他,几乎是凶狠的吼道:“喝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王兄,jiù shì 没水了,我们也可以宰杀了这些骆驼饮血!你何必这样!”
吹毛饮血,虽然是恶心了一些,但好歹也还是留下了性命一条。
已经被戳破,澹台戟倒也不再掩饰,只是拿着那水壶,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宠溺道:“傻丫头,骆驼血脏,王兄怎么能让你喝那个!”
“你……”澹台凰一时几乎是失语。
在场所有人也是失语,最终,澹台戟的一句话,是对自己行为的所有解释。
“我是你哥哥,对你好是应该的!”
——
这一路, mò ,澹台凰一直低着头,眼眶发红。这样的哥哥,当真是让她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娘家。
独孤渺在后头,却忽然很小声的问了拓跋旭一句:“你对你妹妹,能好成这样吗?”
他这一问,是想探索并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但拓跋旭以为这货是专程前来讽刺他的,说自己zhè gè 做哥哥的显然不如人家疼爱妹妹,故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骑上骆驼走人!就不该跟他一起出发!
又是一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是出了沙漠。出了沙漠,也就有了水源,终而又在几天的跋涉之中,进入了漠北的王庭。这一路上,澹台戟到底是缺水了两日,倒还发烧病了一场,也就又耽搁了几天。
进了王宫,澹台明月这一次没有亲自来迎接,只有赫连亭雨一个人来了。
也因为这一路上的折腾和耽搁,约莫míng rì 上午北冥迎亲的人就到了,赫连亭雨也知道路上生了些事,倒也没有责备。只上前牵了澹台凰去换衣喜服,看看是否hé shì 。
澹台戟笑了笑,目送着她走了。旋即带着灵芝草和蒹葭叶,去找澹台明月复命。
zhè gè 晚上,整个漠北皇宫都是张灯结彩,各个部落的人也都到了,因为míng rì 盛大的联姻。往澹台明月的宫中走,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对着澹台戟道一声“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真是恭喜了!”
确实是应该恭喜的,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觅得了好的归宿,这些人如何不该恭喜呢?
澹台戟苦笑着到了富丽堂皇的主殿门口,看着里面一片歌舞升平,人人喜气洋洋,竟然觉得脚下生根了一般,再也迈不动一步。
顿了良久,匆匆忙忙的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门口的下人,嘱咐他们送进去,说了声自己身体不适,转身就走了。下人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他脚步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的幽僻处,才算是把那些声音都隔绝了。
他背后,一直跟着一道人影,到他身后三米处,站定。轻声问:“太子殿下,是舍不得公主出嫁么?”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澹台戟头也不回,夜色茫茫,就连他的背影,在月下也显得虚幻起来。
陈轩画心口一窒,说出了一个陈述句:“漠北受了北冥的恩,不可背信弃义。而且王上已经答应了公主下嫁,王上的意思,任何人都不得违逆!”
她话音一落,澹台戟徒然转过身!那一瞬间,他素来温柔优雅的桃花眸,竟像是染血了一般,看得人心惊!而那蔚蓝色的衣摆在月下翻飞,逆着光,阴云一般的翻卷,整个人几乎成魔!
一双桃花眼狠狠盯着她,优雅华丽的声线,是从未有过的冷冽狠戾:“可你却不知道,就在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背信弃义悔婚,甚至想大逆不道谋取王权,做漠北的王!这样,便谁也不能阻止我将她留在身边!”
这样的澹台戟,是陈轩画从未见过的,她后退了一步,几乎是有些惊恐!“那……”
可,下一瞬。他身上所有的冷冽之气瞬间消弭,仿佛陈轩画方才看见的,不过是一场虚拟梦幻。
而那张美艳的脸,也依旧是桃花妖妖,灼灼动人。确实苦笑叹息:“但我不能,她现在很好,她觉得很幸福,我不能毁了她!”
为她为神,为她成魔。一个从来都仁善到下人也舍不得打杀的人,现下却只单单为了zhè gè ,动了夺位谋权的杀伐之念。甚至就连放弃,也还是为了她!
这一瞬,泪眼染上了陈轩画的眼眶。她咬唇开口:“殿下对我说这些,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