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就朝着楼梯口移去了。
直到楼梯间的感应灯都熄灭了,温渺然才回身牵住陆鸣有些凉的手,低声道,“我们进去吧。”
“好”。
陆鸣的情绪有点低落,声音也没有什么温度,但温渺然始终拉着他的一只手,似是要温暖他。
陆鸣刚把灯打开,温渺然便抱住了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温暖的颈窝上。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觉得,陆鸣不需要他安慰。别人同情的眼光,是陆鸣最不需要的。可他的心里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只因为,他珍而重之的,那么喜欢的鸣鸣,竟然要承受这样的恶意。而这恶意的发出者,还是他亲生的父亲。
既然这样,那就静静地陪着他吧。
抱着他,让他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何种状况,自己都在。
两人默默无言地抱了好一会儿,陆鸣把手从温渺然的后背放到他腰侧,轻轻推了推,“我没事,你少小看我。”
温渺然握着他肩膀退开一步,略微低头仔细地打量他,确认他真的没哭之后,才笑着道,“我知道啊,那我想抱抱你还不行吗。”
陆鸣笑了笑,拉着他往里走,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后又去厨房烧了热水。
冒着热气的玻璃杯落在茶几上,陆鸣偏头看他,“你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吗?”
温渺然表情依旧温和,“如果你想说的话。”
“我爸……”
陆鸣开口不过两个字,就被温渺然拉到了怀里,他们以一种温馨又自在的姿势相拥着靠在小小的沙发上。
“我才没这么脆弱好吧。”陆鸣贴着温渺然的心口,笑眯眯地这样说道,双手老实地楼上了他的腰。温暖而平和,是他信赖的感觉。
温渺然在他的背上摩挲了一下,“就想抱你。”
陆升就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勉勉强强念完了高一,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学校。未成年无法找到正式的工作,他也不想去上班,嫌弃小工厂工时长、工资低,偶尔会在自家面馆帮下忙,多数时候到处玩儿。
他很快就一茬接一茬地谈起了恋爱,花钱也越来越大手笔,除了向父母伸手要钱,他没有任何金钱来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在他快满十八的时候,父母将他送到一个远房亲戚家的饭店里学厨。
陆升带着写痞气,长得不错,很快跟店里一个姑娘看对了眼,他开始追求起人家来。
姑娘比他大两岁,也知道他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心性,一直拖着没答应。陆鸣追了她大半年,终于是在自己快要十九岁的时候,把人追到手了。
或许是从前的恋爱谈得过于顺利,两人刚在一起时,陆升是真喜欢她,也是真心对她好。以至于从学厨到正式工作快一年了,他愣是一分钱也没存下。
翻过十九岁的这道坎儿,陆升就离开了饭店,想自己干。大约是觉得他这想法还不成熟,姑娘没有脑子一热跟着辞职,而是继续留在了饭店。
陆升的父母见他言辞恳切,充满了对即将展开的事业的向往,咬了咬牙拿出积蓄,投资他开了家炒菜馆。有首老歌怎么唱来着,“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随随便成功”,陆升,就是这个“没有人”。
店垮了,钱都搭了进去不说,还欠了一笔债。
偏偏这时,姑娘怀孕了。
这是她和陆升的第一个孩子,但他们不能要,陆升年龄未到,家里的经济状况更不允许。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意外地来了,轻飘飘地走了。
自那以后,姑娘便住进了陆升家。
陆升父母心疼孩子,别人的女儿也是心肝宝贝,全心全意照顾她,拿她当自己家人一般。姑娘也就放了心,打算跟着陆升好好过。
但陆升始终不愿意长大,他任性,他潇洒,他我行我素。
想上班了,就到亲戚的饭店干几个月,不想干了,就回家歇着,偶尔上店里看几眼。
直到22岁这年,姑娘再一次怀孕,两人别无选择,只能结婚。
姑娘是个身体不好的姑娘,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面黄肌瘦”。上一次流产时大夫便说过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否则再想怀孕就难了。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即使她已经不那么有信心可以和陆升好好地走下去了。
结婚时还好好的,甚至在氛围的渲染下,新人宣誓那一刻,陆升还落了两滴眼泪。可喜宴完了后不过三天,陆升便说要离婚。那阵仗,似乎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没人想到他会忽然变卦,而他只是说,不是忽然,他就早不喜欢姑娘了,为了孩子才不得已答应结婚的。可是结婚之后又觉得,两个人没有爱情,生活在一起很痛苦。
多么正当,多么冠冕堂皇啊。
姑娘也有自尊心,她本想这个孩子也不要了,但婚礼举行时,陆家的亲戚都知道她怀孕了,陆升父母也舍不得她再糟蹋身体。两相权衡下,她答应生下来,为了孩子将来的户口着想,她又等到陆升年满22周岁,两人到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