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意哼了声:“假惺惺。”
钟意对顾英的敌意很强,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顾屿非摸着下巴听着他两的对话云里雾里,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横插过来的老头挡住了视线。
钟老捧着顾屿非的脸摩挲,心中千言万语,出口的话只有一句朴实的“瘦了。”
顾屿非:.....干啥干啥,一个两个的动手动脚的,小心三少我生气啊。
他挥开了钟老的手,莫名的觉得不自在。
钟老落了空的手一顿,心中酸涩不已,眼中的怜爱更甚。
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老伴去的早,这一双儿女他素来是当成了宝贝养的;他为子女铺好了所有的路,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对女儿是心中有愧的,当初他并不同意她自己择的夫婿,哪怕她俩婚后多年他也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闭门不见;他一直以为女儿的路还很长,像个赌气的老小孩,等着她服软。
只是,到了最终他都没有等到,痛彻心扉的想念全部化成了亏欠掩藏进了心底,将对她的遗憾弥补给了她的孩子。
他无数次的想,如果女儿不曾遇见那个人,事情的发展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大概他这辈子过得太如意,人到晚年噩耗接噩耗,女儿的死差点让他一蹶不振,半年以后外孙疯了。
这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气急攻心之下身子就垮了,等终于清醒,他的亲外孙已经被送去修养。
钟老是真的想顾屿非,却又不敢见他。
半年来,一拖再拖,思念成疾;最终在儿子的劝说下,让顾英将顾屿非带了回来。
记忆回笼,钟老看着那双像极了女儿的眉眼,心中牵挂如洪水崩塌,冲垮了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钟老shi了眼眶,清明的双眸都泛着红。
顾屿非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好疼,像是细针刺心,无力又无助,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凳脚刺啦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屿非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犹如缺了水的鱼。
钟老匆匆抹了抹眼睛,将几乎坐不住的顾屿非揽了起来,钟意、林叔、顾英连忙过去扶住以防不测;毕竟钟老年纪大了,顾屿非在怎么瘦弱也是成年人的体重。
顾屿非像是陷入了混沌,所及之处空白一片,他听到了很多声音,男男女女,嘈杂又混乱。
空白的空间就像一张白纸,随着声音渐进,黄的绿的粉的如同油彩,一点点在上面晕染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遭声音突然变得杂乱又拥挤,水墨颜色越来越重,将之前的颜色全部淹没了个干净;顾屿非仿佛被掐住了脖子,拼命挣扎,只觉空气都变得稀薄。
直至画面变得全黑,顾屿非终于不在动弹。
如同死了。
***
再次睁眼,恍如隔世,顾屿非张了张嘴,喉咙里干哑的快要冒烟,同时腹中咕噜噜的饥饿感不停的叫嚣。
“呜..”顾屿非头疼的厉害,脑袋涨的不行。
此时外头天已经全黑了。
顾屿非缓缓坐起发着呆,昏迷前的点点滴滴他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只记得闭眼前老头那张放大的脸。
门咔哒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似是按了什么,下一刻灯火通明。
来人身材高大,往里一站,空间都变得狭小了不少。
顾屿非抬手挡着刺目的光,目光一瞥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错愕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东升: ...是啊,他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昨天晚上他值班,刚好被抓了壮丁。
顾屿非震惊的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就这么执着的想加入葬爱家族吗。
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他?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苦口婆心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骆东升:“??”
顾屿非明显是误解了什么,但骆东升并没有解释,鸡同鸭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将晚餐放到了一边,招呼顾屿非过来吃饭。
顾屿非嗅着满屋的食物香气,摆手拒绝,葬爱家族的男人不吃嗟来之食,他们可是很有骨气的。
“不吃?”
顾屿非点头。
骆东升作势要端走,临走之前再次道:“真不吃?”
“不.....”顾屿非饿的发晕,腹中饥肠辘辘,隐隐有些绞痛。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回来。”
也罢...这家伙这么殷勤,我就在给你次机会好了。
顾屿非就这么没出息的放下了葬爱三少的尊严,伸手要了那碗“嗟来之食。”
嗯,真香....
作者有话要说:
顾屿非(严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