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有两种。”穆康说,“你听的是拉丁语,而阿衍让苏希尔唱的,是德语。”
夏树:“意义上有区别?”
“区别很大。”穆康解释道,“一个是罗马天主教会的拉丁语祷文,一个是经由Walter Scott的英文诗作简单翻译出的德语诗歌。”
夏树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如此。”
“这首歌是舒伯特写的,原作用的德语唱词,本名不叫Ave Maria。”穆康说,“只不过因为唱词第一句是Ave Maria,所以才有了Ave Maria这个别称。”
夏树:“本名叫什么?”
穆康:“德语是Ellens dritter Gesang,翻译成英文是Ellen' s Third Song。”
夏树试探地问:“和一个叫做……Ellen的人有关?”
“Ellen Douglas,一位苏格兰贵族女孩儿。”穆康说,“德语唱词讲述的就是她的故事。”
夏树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故事很长,但是跟这首歌有关的剧情很简单。”穆康说,“Ellen被叛军追赶,和父亲一起逃到一座山洞里。整座山都被想抓她的人包围了。”
夏树的表情渐渐变了。
穆康:“女孩儿孤立无援、走投无路,只好用歌声向圣母祷告,祈求她的帮助。”
夏树:“然后……”
“她的歌声传向四方,传到了追她的人的耳边。”穆康看着夏树,郑重地说,“于是那些人退去了。”
夏树没想到音乐背后还有这样一幅景象。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
“一个是被困在山洞中的Ellen,一个是被困在洪水中的苏希尔。”穆康问道,“二者是不是很像?”
“是啊。”夏树喃喃道。
穆康:“虽然旋律相同,但拉丁语版本和德语版本的演绎方法全然不同。”
夏树思索道:“因为前者是教堂里的圣咏,而后者是绝境中的求助。”。
“领悟得不错。”穆康点点头,“帕瓦罗蒂的版本之所以那么优美神圣,是因为他在歌颂真正的Ave Maria。”
“而林衍让苏希尔演绎的,是Ellen Douglas本人。”
夏树:“Evan是想……”
穆康认真地说:“他希望苏希尔在绝境中求助的歌声也能像Ellen Douglas一样,传向四方,传到重要的人耳边,甚至传遍世界。”
这是林衍对这群出身贫寒、被自己Jing心呵护的孩子们,永远不会亲口说出的心底厚望。
夏树坐在原地,表情肃然,胸口盘旋着震惊与钦佩,半天没说话。
事物果然不能光看表面。
指挥家Evan Lin让管大小姐五体投地、让穆大才子鬼迷心窍,实乃理所应当。
“我功课做得还是不够多。”夏树叹息道。
“还行吧,继续努力。”穆康说。
夏树笑道:“你把苏希尔推荐给小小也是这个原因。”
穆康“嗯”了一声:“我说过了,阿衍很重视这些小朋友。”
“你老公太了不起了。”夏树指了指穆康,“你得好好向他学习。”
“我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到像他一样心系天下。”穆康耸耸肩,转过头朝窗外正逆光走来的林衍露出了温暖笑容,“但我愿意陪他做所有他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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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因为过了挺多章了所以这里再写一遍。
Ave Maria: 原名Ellens dritter Gesang(Ellen' s Third Song, D. 839, Op. 52, No. 6),是弗朗茨·舒伯特(Franz Schubert)根据Walter Scott的诗歌The Lady of the Lake所作的七首歌中的第六首,写于1825年。李斯特(Franz Liszt)后来改编了三个钢琴版本。歌单里刚刚加入了女高音版。
第61章
暗恋对象被讨厌鬼截胡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苏希尔化悲愤为力量,奋发图强练了半个多月发声共鸣,收获了Evan和讨厌鬼联手发放的入学offer。
管小小在J院有教职,苏希尔将从穆康母校附中开始艰苦的专业歌唱生涯。东南亚贫民窟土生土长的深色皮肤Ellen Douglas,没有头衔领地,却不服输地奢望冲出困境、重建家园。
终有一天,她必能如愿。
因为音乐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林穆二人发完offer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飞去了新加坡,把接下来的入学流程签证手续等一系列繁琐事宜果断转交给了管小小和夏树。LEE FOUNDAT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