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容易呢?嘉悦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显然,爱比恨更容易被人所忘记。
这些年来,她总记得那些不好的事情,对于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几乎遗忘得差不多了,如今想来,才惊觉原来她和杨丹宁远之间还是曾经有过不少美好的记忆的。
她把那张黄色的便签条放在指间轻轻地摩挲了一会儿,才放下它,转而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
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委托书。”
“杨董在出事之前,曾经委托我拟写了这份委托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他这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么他入狱期间永丰的所有事务,由楼嘉悦小姐您全权代理。”
“还有,”梁俊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又抽出第二份文件来,“这是一份股权转让书,确切地说,应当是‘遗嘱’。杨董说了,他除了母亲,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也没有叔伯子女,唯一的亲人应当就是您。”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您离开京州去美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您说让他要‘好好的’。他说他这些年来一直听您的话,让自己好好的。如今反正您也不要他了,那么他再怎么好也没意思。”
“杨董说了,如果这次,他……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再也出不来,那么永丰……就算是他给您的赔偿。”
“或者说,”梁俊顿了一下才道,“陪嫁。”
作者有话要说: 杨董:你们千万不要惹我,因为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
☆、第四十一章
“赔偿,”或者“陪嫁”,随着梁俊的话一说出口,楼嘉悦的两行热泪顿时滚滚而下。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如果一个男人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口,还第一时间想到你,你感动不感动呢?
如果一个男人对你说,除了母亲,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感动不感动呢?
如果一个男人,在即将入狱之前,肯把自己的毕生心血和全副身家都交到你手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呀!
这世上的爱,最深沉,最信赖的也不过如此了。如今这社会人情关系淡薄,别说夫妻兄弟,就是亲如父子也有失和反目的时候,总而言之,任何时候,利字当头。
楼嘉悦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只是在感动伤心之余,又忍不住地生气,心底简直怒火中烧,暗骂杨丹宁远这个疯子,这个变态,这个神经病,前阵子还要死要活地说“爱她”,现在却连嫁妆都给她预备好了。
要是她真的嫁给别人,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将来不仅会有别的男人霸占他的公司,还会花他的钱,睡他的女人,看他到时候还会不会把自己当个“情圣”!
再说了,她楼嘉悦自己的嫁妆难道她自己不会挣吗?谁稀罕要他的臭钱?谁要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嫁给别人了?他就要死不活的?
还什么因为她不要他了,他就“不好好”了,瞧瞧他这都说的什么话?眼看着都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不靠谱,这么不负责任,叫她怎么能相信他?怎么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给他呢?
止不住的,楼嘉悦越想越生气,可是再生气,当务之急,还得先把他弄出来再说,否则的话,她一腔怒火对谁发去?
“无论怎样,必须要想办法先见见杨董,否则的话我们根本闹不清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就是想要帮他也无从下手。”楼嘉悦擦了擦眼泪,一面吩咐梁俊,一面手下不停,三下五除二就撕掉了手里的文件。
“我靠!”眼见得楼嘉悦就跟撕废纸一样地撕掉了那份文件,眼都有没眨一下。梁俊简直惊得连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别的,而是永丰的股权转让书啊,是一座金山银山,是钱呀钱呀钱呀!这个楼嘉悦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份文件究竟值多少钱?
梁俊觉得自己这几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一个杨丹宁远,一个楼嘉悦,两个人其实从法律上讲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仅凭自己的一片痴心,一个不惜一切地给,一个根本不稀罕要,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与其盼着他哪天不小心在牢里挂了我好继承他的遗产,还不如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继续赚钱给我花!”——如果楼嘉悦知道此时梁俊的心里想什么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他。
只是当然,此时此刻,楼嘉悦是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的。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和梁俊开会商量怎么解决杨丹宁远的问题。
按照官方的说法,杨丹宁远不过只是暂时被调查而已,只是,梁俊第二天又去了一次公安局,依然没有如愿见到他。
这就有些讳莫如深了。如果连律师都不允许见面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杨丹宁远的问题可能相当严重呢?
楼嘉悦紧张得寝食难安。
京州公安局的警官卓放则感觉莫名其妙。
这两天,局里刚刚进来一个年轻男人。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