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你是不知道,在这华晨宫里若论饶舌,谁也比不上宦官,到后来锦衣卫们争不过我就想着动手,我这暴脾气啊哗啦啦地全给撩翻了。”路欢说着,将卷宗哗啦啦地砸到了桌面之上。
“完了,怎么会这样…”季碧菡吃惊道。
路欢回头:“完了?什么完了?”
“没…我就是怕锦衣卫们误会了。”季碧菡心慌意乱,路欢这遭不像是去求情的,倒像是去找茬的了。
“误会?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哪儿会想这么多?”路欢拍了拍卷宗,“就这些,我们这又是何苦呢?”
“那他们知不知道您是去求情的?”
“我直接找的指挥使大人,他们啊估计的怎么也得过个几天才会知道吧。”
季碧菡轻叹一声,无奈地趴到了卷宗之上。
“你怎么了?”
“没怎么,大不了继续躲他几天就好…”季碧菡呢喃道。
路欢坐到了季碧菡对面,对季碧菡严肃道:“碧菡,我问你个事?”
“老大您说吧。”
“你是不是对那沈纶生了情了啊?”
“胡说!”季碧菡哗啦地站起身来。
路欢哼哼地笑道:“咱们这些当宦官的,行走于深宫之中,像你这样的见多了。”
“那老大您可真是看走眼了,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跟他有太多的误会了,必须要一件一件好好地算清才是。”季碧菡慌乱地收拾着桌面上的卷宗:“我要去好好研究这案件了!”
“别急,这件案子不好办,真正接手尚需要些许时日,等到真的能办了,我会告诉你的。”
“那我提前熟悉一下总是好的吧!”季碧菡抱起卷宗,快步地出了班房。
路欢脸上依旧挂着笑,他对着季碧菡那匆忙逃离的背影道:“呵?明明已经动了情,自己却全然不知,这就是青春的滋味啊!”
说着,路欢若有所思地摸向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路欢前日揍了沈纶一伙,季碧菡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群锦衣卫,故而季碧菡翌日上任再不敢大张旗鼓地在阳欢坊和长乐坊里转悠,她挑了个偏僻的茶馆一坐了半日,可五成兵马司的兵卒们早已听说了长乐坊和阳欢坊换了新的东厂监临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寻到的消息,竟然找到了季碧菡。
季碧菡看见茶馆里一下子涌进了十数号壮汉,登时觉得来者不善,刚欲起身逃离,却被生生地按回了位置之上。
每个兵卒都提着些许财物而来,美名是要孝敬新来的公公的,但亲目睹到这季大人竟然不是宦官,而是一个妙龄女子之后,原本就神色谄媚的兵卒们更是是出了浑身解数,一时间叫唤上酒的,出门去买好菜好rou的,好不殷勤,季碧菡一脸茫然地听着兵卒们说着那狗屁不通的奉承话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兵马司吏目许多多是个满脸胡茬的大汉,说是让人出去买酒回来孝敬季碧菡,到头来这大半的酒都给他喝了,他满脸通红,冲季碧菡拍着胸脯:“季公公,不…季大人,俗话说得好,这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许多多今天在此就跟季大人您保证了!但凡在这长乐坊,季大人有任何需要,不管是吃的,喝的,拉的撒的,只要跟我们说一声,绝对,绝对满足大人您,大人您就把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想要啥,想干嘛,就跟我们说一声!”
“对对对!”兵马司的兵卒们纷纷附和,季碧菡举袖挡着许多多那横飞的唾沫,尴尬地笑答:“好…好…”
“原先我许某都以为,东厂都是些尖声尖气的公公们,直到今日见到貌美如花的季大人,我才知道,先前我可得有多浅薄!”
季碧菡无奈地按着自己的脑袋,能说出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不知所云的话,已经不是浅薄可言了,可正当这时,许多多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头,季碧菡被吓得老一跳,身边的许多多已然举起了酒碗:“来,季大人新官上任,我等敬大人一杯!”
“啊,喝酒…我喝不来!”季碧菡想起了不久前酒后的窘态。
“没事,我们都干了,大人您随意!”
盛情难却,季碧菡只好也端起了酒碗,可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了啼哭之声。
“许大人,谢家那个民妇又找来了,死活要见您,我等拦也拦不住。”一个五成兵马司的兵卒来报。
“怎么又是她啊,还没死心?烦不烦啊!”
兵卒们也附和:“是啊,这人咋回事啊!”
“把她赶走,告诉她她的忙我这帮不了。”
“小的赶过了,可她死死地抱着门梁,怎么都赶不走。”
“那就打啊!我就不信她吃痛还不走!”
“是的大人!”兵卒出去了。
许多多转过身来,对季碧菡笑道:“莫要让这些市井小民毁了咱们季大人的兴致,来,季大人!”
“怎么了?”季碧菡问。
“嗨,就一不知厉害的刁妇,成天闹事来着。”
门外此时传来了棒喝和妇人的哭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