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在报恩啊!”
“啥?你报的是哪门子的恩?”
“你…你不是说见到我就倒霉么,就…就不见呗,你倒霉,我何尝不也是倒霉…”父亲季康的训斥在她的脑海里不住回响,季碧菡强忍着内心的波动道。
“你看不出这是一句玩笑?有够笨的。”
“你刚刚不也说了么,先前认识一女的让你一个月都睡不好觉,真是委屈你了,这些天可睡得怎样?。”
“你刚刚还想出了阳欢坊认识认识不是?结果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那是…唉!”季碧菡叹息一声,二人再次沉默。
“看来咱俩命中注定是要有一段孽缘,既然躲不开,不妨我们就坦然面对,凑合着做朋友如何?”
“凑合?我才不要凑合…我其实…”季碧菡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我先前跟你说过了,我父亲不允许我跟锦衣卫有来往。”
“季尚书还真这么忌惮锦衣卫。”
季碧菡默然不语。
沈纶点了点头:“行吧,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他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木匣子,抛到了季碧菡的手上,“给你。”
季碧菡疑惑地打开木匣,里面躺着两只Jing益剔透的镯子。
“刚刚庆典活动的奖品,谢谢你,我今晚也玩得尽兴。”沈纶道。
“可…我记得你说,你是要拿来送给…”
“哪有什么心仪之人?我蒙你的,你看我这幅德行像是有心仪之人的样子么?”沈纶摊手。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于获胜…”
“其实那个游戏里参赛的有很多都是锦衣卫的同仁,输了一个晚上,我总得争口气吧?”
“那嘉韵阁…”
“我本来是要去给擂主颁奖的,谁知道玩个游戏输了太多,没办法,只能改变主意去夺擂了。”
季碧菡心惊:“什么,啊?你…”
“我什么我?”
“你真的是妖琴师?”
沈纶伸了个懒腰:“那都是别人编出来的东西,家父早年过世,我十二岁就袭了他的百户,第一件差事,就是潜伏在青楼中去收集一位常客的叛乱证据,岂知一呆三年,稀里糊涂学会了弹那破琴,还不知道谁给我安了这样一个名头。”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季碧菡怔在原地,有些难以接受。
“是不是感觉很崩坏?季大小姐,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听到看到的那样的。咦?你刚刚不是说不要跟我往来么,现在在这问东问西,该怎么算?”
季碧菡甩手走了出去。
“天黑灯暗,慢些走,别再摔了。”沈纶的声音远远地在季碧菡的身后的巷子里传来。
季碧菡没有回头,四周渐渐寂静,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指缝间全是汗水。
沈纶终于没有跟上来,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到淡淡的失落。
就当今晚只是一场梦吧,一场荒谬的梦,季碧菡心想,她低头走着,影子从身后拉到身前,又从身前拉到身后,整个巷子没有半个人影,季碧菡心底发毛,离尚书府还有些许距离,今夜玩得确实晚了些,她又想起了沈纶方才说的那伙贼盗。
有时候就是这般,你越是去想,就越是害怕,季碧菡就不是胆大之人,她怀揣着恐惧又走了十数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索性小跑起来。
让季碧菡更为恐惧的事情出现了,她似乎隐约地听到,街巷传来的脚步回声,似乎不止一个人的…
不会真的就又给自己撞上这伙贼盗了吧,季碧菡面如土色,更加没命地发足狂奔,此时她也清晰地听到了,真的不止她一个人在跑,听脚步声,有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她。
季碧菡快崩溃了,她的体力不住流失,速度慢了下来,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涌遍全身,可这时,她似乎察觉到,紧随她的脚步声,似乎也渐渐放缓了下来。
搞什么!季碧菡忐忑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边真的有个人影。
沈纶看见季碧菡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街灯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层薄薄的黄晕。
“沈纶!”季碧菡心中的悬着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哟,季大小姐啊,好巧,在这都能遇到啊!”沈纶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
“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治安巡查啊?”
“你!”季碧菡又气又好笑,“你怎么还一直跟着我?”
“谁跟着你啊?我说了我在治安巡查,我抬眼一看,就发现一个人仓皇而逃,还以为是贼人,所以我就追上来咯,后来发现是个倩丽女子,我说,姑娘你该不会是飞贼吧?这么晚还一个人走在幽巷之中。”
季碧菡回头走到沈纶面前,出手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帽子。
“哎!你干嘛!袭击锦衣卫如同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