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点难受,她点了点头,希望以伤痛为借口将这份情绪隐藏起来。梅婶却没想随口带过,她紧张地站起身来:“我帮你擦点药!”说着不顾艾俪的阻拦匆忙爬上二楼,大概是寻找医药箱去了。
只剩艾俪一个人茫然无措地坐在餐桌旁,想了想,把剩下那一点意大利面吃干净了。
很快梅婶便提着医药箱从楼上下来,招手叫她过来坐在沙发上,打开医药箱翻出碘酒与一罐药膏,转过身来发现艾俪只解开了上半部分的扣子,扭扭捏捏地只露出受伤的那半边肩膀。
梅婶不自觉挑了下眉,只当是她害羞不好意思被人看光身体,也没多想,一手拿棉签一手举碘酒瓶小心地在伤口周围倒了一点。没想到艾俪痛得浑身一颤,梅婶也被她吓得手一抖,更多的药水洒在了她的睡衣上。
一时之间艾俪都不知道是凉意居于上风还是痛感更胜一筹。她感觉今天这些带颜色的ye体都跟自己过不去。
梅婶反应迅速地立刻抽了纸巾帮她擦拭,好歹没让她里面的衣物也被染上颜色。“抱歉艾莉,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干净。”
艾俪想要拒绝:“不用了梅婶……”
“快点。”接收到梅婶催促的眼神,艾俪虽然有点不情愿,还是解开了剩下的扣子,将被弄脏的睡衣脱下来。
为了不被肩带勒住伤口,最近一段时间她穿的都是比较松垮的半截背心式的内衣,这样一来,不仅是肩膀上那个惨烈的伤口,腹部那道还未完全痊愈的刀疤也暴露在外面,艾俪明显看见梅婶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
艾俪尴尬地将衣服抱在怀里想遮住疤痕,却被梅婶一把扯走了,她把她的睡衣随便一卷扔到茶几上,摁住艾俪另一边肩膀,开始给她上药膏。
梅婶的手很冷,沾了药膏去触碰她伤口的手在微微颤抖,艾俪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脸,想伸手抱抱她,却又犹豫了。
等她回过神来,梅婶已经放开了她肩膀:“好了,还痛吗?”
艾俪连连摇头。
“我去帮你洗衣服,艾莉可以帮我把医药箱放回彼得卧室吗?”她声音里的笑意听起来十分勉强。
艾俪又连连点头。
梅婶摸了摸她的脸,抓过那团衣服,步履匆匆地往洗手间走过去,她的背影慌张得仿佛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艾俪在沙发上呆了一会儿,屋子里开了暖气,即便穿得单薄也没感觉到冷,没多久她听到厕所里面传出了过于刺耳的水声,她垂下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的心情一坠到底地低落下去,动作缓慢地收拾好医药箱,提着它,有些吃力地,一步一步爬上楼梯,漫不经心地推开彼得卧室的门,灯都懒得打开,只探进半个身子将医药箱放在门边,又退出来。
刚准备关上门,忽然从大开的窗户灌进了一股寒风,冷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艾俪觉得奇怪抬起头来,与黑漆漆的房间里唯一一点亮光对峙。
她的大脑反应了一秒:“彼……”刚发出一个音节,她就被猛地从房间里冲出来的彼得捂住了嘴,整个人被扯进了房间里。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等艾俪反应过来她已经身在一片漆黑之中了,卧室的门被彼得往上一靠关上了,阻断了外面的光亮,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只剩下窗外那轮暗淡的月亮——还只有在风将窗帘吹起的时候才透进一点点。
又一阵风吹进来,艾俪又冷得打了个寒颤,彼得这才意识到她还被自己捂着嘴,松开手慌乱地把她推开。
艾俪这才有机会将刚才被打断的那句话说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彼得有点尴尬:“呃……刚刚?”他走过去将窗户关紧,房间里又恢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从窗户进来的?”艾俪皱了皱眉,她很不习惯视野受限的感觉,摸索着想把灯打开。
“别动!”黑暗中彼得穿过整个房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这个触感不像是皮肤,倒像是戴了一双橡胶手套,艾俪惊讶地看向他——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彼得赶紧把手松开,语气里带着焦急与恳求,“……别开灯。”
“…为什么?”她还是把摸向开关的手收了回来。
彼得沉默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清:“……你不是…没穿衣服吗………”
艾俪愣了一秒,这才想起自己目前过于清凉的装束:“我穿了的好吗……!”她有点生气地纠正这个暧昧的说法。
“嘘……!”彼得躲在艾俪看不清的黑暗角落里,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嘛,“别让梅婶发现我已经回来了!”
艾俪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你刚才是不是看见了?”她现在只在意这个问题。
“我没有……”彼得下意识否认,艾俪胡乱从脚边的盒子里抓了一把什么东西,一股脑朝他砸过去。“别砸了艾莉!那都是胶卷!”彼得又着急又不敢大声喊,冲过来阻止她,他手忙脚乱地尽量多接住胶卷,却还是有不少摔在了地上,彼得心疼极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