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也没看直接接通贴到耳边:“喂?”
“彼得……!”是哈里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像是在跑动中呼吸有些急促,“我看见艾莉坐在一座废弃大楼的屋顶,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彼得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哈里已经语速飞快地一口气讲了下去,“地点就在我们经常练习滑板的这片区域,底下已经有围观群众聚集过来了,我先去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你快点来!”
彼得这才有机会说话,可哈里已经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彼得还感觉脑子里有点混乱没有理清状况。懵了两秒他猛地抬起头来,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如果哈里看见的那个人是艾莉,那刚才与他对话的这个人……又是谁?
彼得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重新戴上面罩,朝电话中哈里所说的地方前进。无论是哈里口中试图轻生的艾俪,还是他遇见的笑眼盈盈的艾俪,都有那么一点奇怪,这份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彼得也说不明白,但是他所了解的艾俪……并不是这样的。
彼得一个分神,射出的蛛丝没有黏上墙壁,他凭借另一只手的力量荡过去,趴在墙上调转了方向。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极似通缉令上照片的男人,他戴着白色针织帽却也没能完全遮住自己的金发,鬼鬼祟祟地,往前走一步四处张望一圈,实在很可疑。
彼得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去和哈里会合还是跟踪嫌疑人,挣扎了一会觉得还是艾俪的安全更为重要,刚准备离开,忽然又有所察觉地回过头来,眯起眼睛仔细盯住男人的脖子,那里赫然有一个与凶手同样的刺青。
彼得的瞳孔骤然缩小,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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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挂断电话,继续一步跨三层台阶地往上爬,这种废弃大楼连电梯都没有,害得他只能徒步上楼,因为跑得很急,到顶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
艾俪就坐在顶楼外圈矮墙的边缘,小小的背影几乎与夜空融为一体。
“艾莉!”哈里大声喊道,她还是像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反应,“艾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楼顶上的风很大,将他的声音都吹散了,哈里只能逆着风朝她一点点靠近,一边大声喊她的名字,“——埃莉诺·恩霍兰!”
艾俪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她原本一直仰着脖子僵硬地望着天空,听见他的声音茫然地回过头来:“…哈里?”
“是我!”哈里离她已经很近了,却不敢再轻易迈前,“你……你还好吗?艾莉?”
“我挺好呀,”艾俪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你要来我身边坐坐吗?这里的风特别舒服~”
哈里飞快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高空,笑得有点勉强:“我还是算了……”
“那好吧。”艾俪略表遗憾地耸了耸肩膀,又回过身去。
哈里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一个看不穿内心真实想法的人沟通——她看上去比他还开心,甚至心情愉悦地晃着腿哼起了歌。彼得怎么还不来…同为怪胎他或许可以理解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天台上除了艾俪只有他一个人,哈里只能硬着头皮又上前几步:“这里太高了,你不怕吗?”
艾俪发出风铃一般清脆的笑声:“原来你恐高啊,哈里。”她用双手撑起身子,抬高双腿连轴一转,整个人面朝这边坐着了,“其实我也怕。”说这句的时候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左手微曲凑到嘴边,一副“告诉你一个秘密”的样子。
哈里开始觉得她可能才是疯了的那一个,生怕刺激到她,说话更加小心翼翼:“既然你也怕高,为什么不先下来呢?”他慢慢朝艾俪伸出手,“这里的风也很舒服的……”
艾俪盯着哈里诚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接着在他倒吸一口气的惊恐目光中往后一倒——又立刻直起身子:“原来你是担心我会跳楼啊?”她哈哈大笑起来。
哈里还没从刚才那一瞬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见她笑得前仰后合,又有点恼怒又担心她会一头栽下去:“艾莉你下来!”
艾莉立刻不笑了:“你生气了吗?”她像是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孩子,垂着脑袋正襟危坐,“对不起…我好像只在惹人生气上特别有天赋……”
天哪……哈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是谁啊?距离上次本叔葬礼见过一面也仅仅过去了几天,那个骄傲自负的小恶魔艾俪哪去了?!哈里斟酌着词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又委婉:“我没有生气…但是艾莉,你可以先从那里下来吗?很危险的。”
“不行的,”艾俪严肃地摇摇头,“反省还没有结束呢。”
“反省……?”哈里问。
艾俪点头,又开始晃起脚丫:“每次特别难过的时候,艾俪就会跑到高高的地方来,认真总结自己的错误。”
哈里听得云里雾里:“…你不是恐高吗?”
“就是因为恐高呀!”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