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角为带,手上还戴着一枚夔龙纹玉扳指,端是倜傥不羁,高贵无双,女的则是素色锦裳加身,身姿如烟,眉眼亦如烟,怎么看都是一幅风景画,令人心生愉悦。
这哪里还是那天夜里急着办事的野蛮夫妻?
领头的士兵终于察觉到异常了,想偷偷溜走,身后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重如撼地,他回头看去,唯见尘烟浮荡,人影如梭,三千铁骑过境,携着山崩地裂的气势奔向了这边。
楚军入城了。
他越发慌张,顾不得一只手还废着,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谁知还没跑出两米就被楚国骑兵给堵住了,他们围成一圈又一圈,以大门为中心停了下来,□□上的红缨迎风飘摇,甚是惹人注目。
为首的人一袭黑甲,背着银龙□□,看起来俊逸非凡,却像是冰山一样不苟言笑,直到他翻身下马踏入院内,那张冰脸才出现一丝裂痕。
“皇兄!”
士兵听不懂他喊的是什么,但还是从标志性的武器认出了他是谁,当即眼前一黑。
他是宁王,领着楚军从逐浪城打到河中平原的宁王!他到这么偏僻的院子里来干什么?难不成他们是认识的?
然而下一幕更教他崩溃,楚钧和骑兵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齐声山呼万岁!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楚襄说完就把楚钧扶了起来,再一摆手,其余的将士也都谢恩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极有质素,非寻常部队可以媲美。
所有的西夷士兵都已经看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求饶都不记得了。
他竟然是楚国的皇帝!
西夷士兵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或是在这里做什么,宛城已经沦陷,他们本就是战俘,又好死不死地撞到了刀尖上,想也不可能再有活路。
有的人已经吓到慌不择路了,也不管大门在哪,扭头就是一阵狂奔,谁知后面刚好戳着一把剑,瞬间就插进了他的胸口,一下毙命,几秒之后,他的身躯砰然倒地,迅速洇shi了台阶,汇成一条细流朝下面淌去。
岳凌兮忽然有些恶心,不由得用帕子掩住了唇。
楚襄见状没有多言,一边揽过娇躯一边向楚钧问道:“车可备好了?”
“备好了。”楚钧侧身出门,将他们二人徐徐引至马车前,“皇兄,是先回大营还是直接返回雁门关?”
“回大营。”
楚钧颔首,转身骑回了马背上,轻吁一声,慢悠悠地跟在了马车后面。
车厢内,岳凌兮还处于恍惚之中,一句话嘀咕了好久:“怪不得你如此踏实地留在这里,原来早就准备让王爷拿下宛城了。”
楚襄只觉好笑,揉了揉她粉嫩的脸颊才道:“真以为我是去当孤胆英雄的?”
岳凌兮被他说得有些发臊,半晌才一转头,掀起翠幕朝车外看去,驾车的还是流胤,旁边坐着书凝,唯一不同的是周围多了一支Jing锐之师,正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们。
总算可以回家了。
她瞅着外头那线长长的队伍,依稀记得楚钧麾下的骁骑兵不止于此,比之前见过的要少多了,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攻打宛城只是为了接驾,楚军的大部队从来就没有要改变路线的想法,河中平原,楚襄志在必得。
可他也太任意妄为了,让这些将士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岳凌兮脸色明明暗暗,一时欣喜一时忧愁,楚襄随意一瞥便知道她又想到了别处去,遂故意逗她:“等什么时候我为了你烽火戏诸侯,你再发急也不迟。”
不说还好,一说她越发觉得煎熬,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
“眼下这也差不离了!”
他为了她孤身深入险境,自是重情使然,可史官又会如何写他?只怕到最后成了他耽于美色的污点,他一世英名都要葬送在此!
楚襄见她真的上了心,不疾不徐地诱导道:“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岳凌兮果然上钩,抬起水眸殷切地看着他。
“等到了大营,我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封你为后,他们或许不愿意为夜修仪赴汤蹈火,但绝对会愿意为他们的皇后娘娘赴汤蹈火,若你的肚子再有点动静,我去救你的行为就更加顺理成章……”
岳凌兮一心记挂着他的脸面和英名,倒真的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册后好说,不过一纸诏书罢了,可孩子哪里是说有就有的?即便现在怀上也赶不上了啊……
她狐疑地盯着楚襄,坚定的心已经开始动摇,孰料楚襄立马岔开了话题:“不过这些事要做也是等你的手治好以后了,在此之前,什么都不许想。”
岳凌兮不吭声了。
这段时间她做什么事情几乎都要依靠他来完成,吃饭、脱衣、洗澡举不胜数,他并不嫌烦,甚至喜欢与她如此亲密地相处,可每次见到她的伤口时,他的脸色又非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