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来购买。
护卫指着其中一种问道:“这个可是西夷的蜜渍梅花?”
“正是正是!”小二连连点头,并用翡叶小碟盛了几片递到他面前,“军爷眼真尖,这款花渍因为大雪封路已经断货两个月了,最近天气暖和,通往西夷的商道恢复了,小店这才重新进了一批,您尝尝,味道可正宗了,绝不是以次充好的本地货!”
护卫并没有试味,直接往他手里扔了一锭银子,平声道:“用盒子装好。”
“哎,小的明白!”小二喜笑颜开地收了钱,扭头就打包去了。
没过多久,护卫再次回到车上,轻轻地敲了下胡桃木门就把东西递进去了,里面的人稍稍低头,冰眸之中似乎闪过一缕柔光。
近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错,买些这个回去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楚钧如此想着,对陆明蕊的感激之情又深了一分。
他和端木筝在关外认识的时候,她一把秋水剑用得风生水起,轻轻松松就撂倒一票人,书里所说的清心剪戾气、婉约断铁骨大抵就是如此,一度教他为之着迷。可自从她跟他回到楚国之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请了大夫来看也查不出病因,她说是以前练功留下的内伤复发了,调养一阵就无妨了,他也确实瞧不出什么明显的病征,就只好命人找来各种灵药拟了方子给她调养,可惜至今都没什么效果。
陆明蕊这一来,短短数月立见成效,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他甚至看见端木筝把收在阁楼上的秋水剑拿出来擦了一遍,又扭动手腕使了几招,即便技艺生疏力道不足,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是假不了的,他看在眼里,只觉满天星河都不如那一刻的她璀璨夺目。
如此,他也可以放心去前线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进宫向陆明蕊致谢,并把端木筝今后的调养方式都跟她确认一遍,这才算彻底了了这桩心事。
想到这,他扬声吩咐道:“先进宫,等下再回王府。”
“是!”护卫立刻调转马头奔向了皇宫。
悠悠宫巷,直通大内,一串清脆的脖铃声从中掠过,又渐渐飘去了远方。
太医院一如既往的安静,药鼎生香,尘雾游荡,进去就像是到了采菊东篱下的南山山脚一般,令人心安神宁。
有几名医侍正在外头分拣药草,见宁王来到,立刻去里面通传了一声,谁知出来的不是陆明蕊,而是一个颤颤巍巍的白胡子老头。
“老朽参见王爷。”
楚钧伸出右手虚扶了他一把,道:“季老,陆太医今天不在宫里?”
季太医老态龙钟,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回想了许久才答道:“回王爷的话,这周并非明蕊当值,所以通常过了申时她就回家了,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老朽派人去把她召回来……”
“不必了,并非什么要紧事。”楚钧本来想走,脚步却又顿了顿,“不知内子的医案是否在这?本王想取来一看。”
季太医这次倒没想太久,和蔼地笑道:“明蕊做事向来规矩,只要是她诊治过的病人就一定会有详细的医案留存下来,王爷且随老朽进来稍后片刻,待老朽找到了如夫人的医案便拿来给您过目。”
楚钧轻点下颌,道:“辛苦季老了。”
如此,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了太医院的四合楼,穿过狭长的走廊之后,一个立满了药斗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巨大而空旷,散布着数十套樟木桌椅,有的空着,有的汇集了几名太医,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宁王的到来。
楚钧也没有药影响他人的意思,跟着季太医笔直走到了陆明蕊的桌子前,然后安静地看着他找东西。季太医上了年纪,眼睛不行了,弯腰埋头地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医案里翻出了端木筝的,一边费劲地扯出来一边还碎碎念叨。
“这丫头,压得这么紧做什么,自己用起来不麻烦么?”
楚钧眼角微微一沉,却没有说话,径自接过医案开始翻阅。
“十月十九日,尝以白木樨、云芝、青丝葛及毒龙藤入药,未及入腹便已呕吐难止。”
“十一月十日,淅血初获成效,于是给白鼠喂服并逐个以药试之,发现穿心、龙葵等物毫无作用,再次失败。”
“三九当天,从黑市获得冰棘草半根,入药试之,竟有惊人之效,遂辅以蘼芜、赤箭等物熬制成汤药,病人饮下之后脉象发生了变化,但不明显,应是分量太少所致,本欲再次调试药方,奈何冰棘草稀贵难寻,只得暂缓配制。”
“临近过年,照旧来到宁王府问诊,病人言谈间Jing神不济,时有呕吐之意,按脉只觉平滑如弦……”
医案写到这里就草草而止,似是有言未尽,楚钧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长指连翻数下,找出了夹在最后的药方,一张一张地看过去之后发现基本都差不多,只是调整过剂量或个别药草,只有一张与其他的大相径庭。
楚钧盯着那张薄薄的黄纸,忽然转头问道:“季老,红花、繁缕这两味药是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