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儿身。
可是她不会女儿家的礼仪。
钱账房用食指和大拇指来回地揉捻鼠须,也才想起他往日都是以男儿身份过活,又是沈家最贵重的男儿,便没有再为难她。
推了推算盘,他道:“我先给夫人支50两,想必应当是足够的。若是夫人瞧见尤其喜欢的贵重物件,先赊着,往后府里必定会还账。”
沈长念取对牌支钱,准备带着青颜出门采办。
王管家乜钱财一眼,转过头笑:“夫人稍等等,小人这就为您去支软轿。”
说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溜烟跑出去。
沈长念见着,倒是生怕他摔着。
没多久,王管家就回来了,引着沈长念从最近的角门出府。
门外抬轿的轿夫已经都准备好了。
“王管家,我初来乍到,多有不懂,若是得罪,还望您见谅”沈长念忽的出声。
王福贵慌忙摆手:“小人是祁府的下人,哪里担得起您的' 得罪' 。”
接着又笑:“您的' 得罪' 才是天赐的福分。”
往后想了想,补充道:“您刚来祁府,自然多有不适,到也不必拘谨。祁府里自是有规矩的地方,断不会出现奴大欺主的丑闻。那钱账房……”
“王管家切莫多心”沈长念笑着打断他“这件事的确是我没考虑好,定不会怪罪到他头上。”
王管家笑眯眯地送她上轿,诚心诚意:“夫人平安,早些归府。”
之后又嘱托轿夫好好照看沈长念。
一出祁府,青颜显得愤愤不平,闷气许久,靠着轿窗:“夫人,这祁府的下人也忒过分。您是家里的女主子,想使多少财物还不都该是随心吗?他一个管账的下人,怎么能越过您头上?”
“祁大人指派他管这事,相信他在此处自是比我有能力,我如何能妄加干涉?”
“您……唉”
青颜心有不甘,但收到主子警告的眼神,兀自噤声。
另一边,王福贵也正在骂钱财。
“老东西,你也太抠门了!她是府里的女主人,何必为这点小钱和她起嫌隙?”
钱财明白,虽然王福贵话里似都是在维护沈长念,但实则处处为他考虑。
“尽职尽责罢了”他继续打着算盘“况且,要是在这种小事上,她便抑郁不平,那还是尽早出府好,免得日后遭祁大人厌弃。”
“她自小被当做男儿教养,心思粗得很,倒也没和你计较”
话锋一转,斥责道:“幸亏她不在意这些,不然日后有你好受的。”
“怎的?”钱财挑眉,Jing明之相显露无疑。
“她可是嫁进府里做夫人的。虽然现在还没同祁大人圆房,但若是日后能生个一男半女,这府内事务还不都是交与她安排?”
“你倒是想得长远”钱财算盘打得叮当响,转而发笑“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他止了算珠,记载账目。
第24章 欺人
都在街市,距离相隔不远,到了目的地,沈长念下轿。
掌柜的瞧她衣着气度不凡,再加上前呼后拥的姿态,匆匆迎上来。
“不知夫人来是……”掌柜的生得跟弥勒佛一般模样,可惜年纪大了些,满脸的笑容堆出满脸的皱纹。
“我想置办些草木”沈长念语气平淡,眼神已经扫向室内。
掌柜还是一副万事平常的模样:“不知夫人置办草木,是用来做什么的?”
“种在院里,聊以解闷。”
说白了就是种着好看,掌柜的明了,带他在外院逛逛,寻找些普通的花草。
逛了一会,沈长念倒是瞧中一些,结了帐,可是细看,总觉得都是常见的树木,没有新意。转过头去就看见内院里有一树白樱花开得正盛,暗自称奇。
“按道理,现在已经过了花期,怎么开得这般灿烂?”
她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但掌柜顺着她的眼光也就知晓,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花不是本国的花,是小的花大价钱由东瀛国采办来的花树,整个京都也就只有这一株。它的花期较平常的花朵晚,但是宁静典雅,恍如神仙妃子,更妙的是一年两次。春秋之时,都可与同伴相邀,饮酒yin诗,赏花弄月。”
沈长念有些心动。
掌柜的笑容更甚:“我看夫人也是爱花之人,我曹某也就忍痛割爱,抹个零头,这个数怎么样?”
说话间,掌柜的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两?”沈长念不懂他的意思,猜测。
掌柜的即刻脸色就变了。
内行人之间打暗语,相互之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和外行人打暗语,那就是纯粹试探。
五根手指,可以是五万黄金、五千白银,也可以是五文铜钱,单看外行自己的财力。
若是家财雄厚,往往就是上千去报;若是财力一般,稍显困窘,便会尽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