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奇遇没有抬头,“你好话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呢,你快回去帮我接点热水。”
春初的H市早晚凉意不减,六点五十,冻得嘚嘚瑟瑟的木奇遇拿着卷成一卷的卷子悄悄溜进走廊,看样子班任还没来,她轻手轻脚的进班边走边看,没写作业的还真多,诶那怎么都在班级补?
“就、我、听、话,胆、子、小。”
她看见自己桌子上有杯豆浆,随后看了眼肖毅楠,把豆浆捧在了手里。
真暖和啊。
人是不会安静的享受温暖的,人的嘴总是欠的。
“我不是让你给我接水了吗,还买豆浆干嘛?”
“防烫保温杯,你打算用热气捂手?”
……好话能不能好好说,真是和陈柏越来越像。
往常七点就到班的张晨今天是七点二十出现的。
早早答好语文晨考卷的木奇遇拿着笔装作思考的样等着班任说拿出作业她检查一下。
等到早自习铃响她都没听到班任说话。
木奇遇觉得自己白挨冻一早晨补作业了。十二年的学生时代,老师每次说的“检查作业”,当你认为她是随便说说而你随便听听不写的时候,她就会真的检查,然而当你认为她说的认真你认真补完作业她保证不会检查。
木奇遇想,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以后还是按时完成作业吧,不过想法对她来说是没用的,她以前每次经历完临时通知的检查作业都这么想。
结果下次作业一多,该不写还是不写。
因为Cao场频繁施工,课间Cao频繁停上,已经没人把大课间铃当回事了,二十五分钟的课间被大家充分利用,该补觉补觉,该打球打球,不然就是满校园乱逛在一众相似身形中寻找想看的人。
“你出去吗?”
肖毅楠摇头,木奇遇趴在桌子上,她是补觉的那类人,什么课都困,哪个老师说话都催眠。
然而广播是迟钝的,三分钟后当同学们分散在校园各处时,广播通知去Cao场集合。
木奇遇无奈的睁眼,虽然课间就睡不着了吧,但再睡不着也比课间Cao强啊,再睡不着也比做校本Cao强啊。
体育老师编的校本Cao,动作说顺拐就顺拐,木奇遇不太记得高二体育课学时的痛苦,不过仍觉得她们学校的校本Cao,小脑发达的人绝对跳不了。
她广播体Cao跳的还像僵尸呢。
摩肩接踵这事儿转移到了后Cao场,跑道和篮球场的高一高二高三生呼啦一下成群结伴地跑向班级集合处,边跑边吐槽。
“学校有病吧,下课这么久才说,就不会提前通知啊。”
“可不是,施工是它不施工还是它,它下回到底能不能早点通知啊!”
……
……
……
“可能临时决定的吧,老师通知同学,同学跑到广播室也得不少时间。”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明事理的同学。
木奇遇走到侧门遇到两个没穿校服外套的逆行女生,“那林老师就不能自己通知啊,要是不赶趟我就在班当值日生了,气死了。”
四班的集合位置在东配楼和主楼之间靠主楼一侧,一排三个人,苏柠初站在靠墙那边。
二十三班集合位置在主楼后的甬道,因此他们班的学生可以选择从前门走,也可以选择从侧门走,林睿泽自然也是。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前门走可以路过四班的队伍,侧门不能,如果林睿泽走侧门,苏柠初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如果走的不是侧门,他会路过苏柠初,中间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
苏柠初会看到他笑着和肖毅楠陈柏他们打招呼。
广播通知入场前她都格外紧张,她带着紧张站在分叉路。
今日是失望那条路,林睿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林睿泽是偶尔走前门,偶尔路过四班,偶尔到十次课间能有一次。
是苏柠初把一次放大成了百次,是她自己给课间Cao排队赋予了意义,一次次站在分叉路,一次次,等待着。
天时地利人和,四班最早入场。
音乐响起前的木奇遇几乎都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是看他们班的女生在看外班的谁,二是看外班学生在看她班的谁。
不过她并不到处八卦,只是远距离的匆匆一瞥中发现端倪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虽然端倪可能是她牵错了线。
暗chao涌动最厉害的时候就是二十三班入场的时候。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校服时代,帅也帅不到惊为天人,丑也丑不到痛哭流涕。木奇遇看着前面想侧头又不敢侧头的女生,她有时能理解她们,有时又不能,就像她时而胆子很大,时而胆子很小。
胆大表现在她敢回头光明正大地看一眼肖毅楠,胆小表现在她什么都不敢说。
肖毅楠纳闷地用嘴型问木奇遇,“你干嘛?”
木奇遇眼睛弯成了月亮,晃了晃头。
什么事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