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找您问点事。”
景簌搁下水果和补品,退了步,见没有人叫她坐的意思,就站在那里。颇有点不卑不亢的意思,也不为老太太的冷漠所击退。
“哎哟,小簌啊,你要问什么?我们这里也没有值得你来的地方……房子太小,都没办法好好招待你了。”
说话的是她的姑姑,面容刻薄,语调尖锐的女人。景簌知道这人一直因为景簌父亲去世后,一分钱没分给他们家而耿耿于怀。
摆出了极不喜欢的样子就算了,言语里也要做足了犀利和挤兑。
景簌不理会,只是看着老太太,“nainai,我想问您,当年爸爸……”
“别问我!也别再说这个事了,你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气我这个老婆子吗……景簌,你这个小白眼狼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老太太一时情绪激动,捂着胸口急促呼吸几声,脸颊憋红,恨恨看着景簌。
她父亲的离世,不仅在林满是个禁忌,在毕城也不能提起。
景簌走近了点,声音低了下来,“我妈住院了,现在Jing神状况很不好,所以我真的很需要知道是否有什么事,让我妈妈记这么多年,现在都无法释怀。”
屋里的空气凝了片刻,很快被一串苍老的笑声打破,老太太竟然笑得畅快,皱褶的纹路里藏着丝丝缕缕不怀好意,“又进去了?”
“倒是活该,她本来就是个祸害,你爸不听,一定要和她结婚,我就说过刘芳丹会遭报应的,这不就来了。哈哈哈……”
这一连串的话语速很快,如同从嗓子眼里仓促挤出,像极了腐朽的木头被人拿锯子切割,粗噶干瘪。
听得微微皱眉,虽然景簌并没得到刘芳丹多少疼爱,给予她生命的母亲被人这样恶毒咒骂,景簌也忍不下去,开口打断,“nainai,您这样说有些过分了。就算您再怎么不喜欢我妈妈,她还是我爸选的那个人。”
掀开眼悠悠看了景簌一眼,苍老的纹路堆叠下全是不耐,老太太转头,“秀玲去做家务吧,小二快给你家孩子辅导家庭作业,别看热闹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其余人应了声,不再看景簌,客厅里的人瞬间走得干净。
像一口气从胸口也抽离出去,景簌觉得心脏有些闷闷的痛。
见老太太有起身出门的意思,匆忙几步赶过去,微微抬手,拦住了人,“nainai,您要去哪?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好好和您谈一谈的,关于我爸妈的事情。爸爸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我的父亲,他疼我养我,让我能平安长大到现在,我有责任在他离开后守护好这个家。”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撑着椅子背看景簌,那目光是□□裸的讥笑,似乎在嘲她年少无知。
很快,老太太收回轻蔑,略显浑浊的眼打量了景簌许久,才抬起枯槁如老树的手,指着一间大门紧闭的屋子,“可以,只要你在你父亲的遗像前跪着,直到我觉得满意为止,我就告诉你。”
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比自己矮许多的老太太,景簌还能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和她提过几句,虽然一直没来林满看过她,心里还是记挂着景簌的。
那时她还是扎着双马尾的年纪,傻乎乎只会说哦nainai真好。
现在真的跨越了数年岁月,站在老太太面前,景簌只觉得如浸寒潭。
“您说的是真的吗……”
她轻声问,眼里虚无一片,看不见那扇门,也看不见眼前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的亲人。
“去跪吧。”
老人作势要去开门,晃悠迈了两步,却听到身后女孩子不大却坚定的声音,“我不会跪的,我只会跪他本人,除非找到爸爸的墓,我会亲自给他上香送花,长跪不起也是可以的。但是一个根本不是他沉睡的地方,我不会跪。”
话语里的颤抖被很好藏起,景簌尽力挺直了背,告诉自己不能妥协也不能示弱。哪怕是对着父亲尊敬的人,也不能辜负这么多年被父亲教育要有尊严的苦心。
转了个身,老太太会意,嗤笑,“行,那你就做梦去吧。别留在这了,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
深深看了老太太一眼,景簌不作犹豫,扭开大门走了出去,阳光渗着缝隙洒满全身,她却听到心中空旷的风声。
在楼道中平复了会情绪,景簌才拿出手机,输入解锁密码时,才发现双手没什么力气。垂着头,静静握了一会拳,感受血ye汩汩上涌,她叹口气,抬头望了下外头。
附近这片矮楼都修的很密,阳光肆无忌惮渗入,间或越过电线,落下一根根纠缠的影。
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
“景夏,你在哪,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
和小女孩荒废了一番口舌,景簌挂断电话只觉得很累,慢腾腾往下走,在心里想着等会要怎么和她周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走出小区,景簌招了辆出租,去景夏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
是个有些昏暗的酒吧,下午时分,门帘紧掩着,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