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打量还在热切聊天的两人,将那只虾丢到盛濯然碗里。
刚落进去,景簌记起盛濯然对于筷子的洁癖,她头皮一麻,对上盛濯然的眼神。
他挑眉,景簌立刻摇了摇头,做出口型说对不起,想要夹回来。
盛濯然却低头,用筷子按住了那只炸虾,慢条斯理放入了口中,咀嚼的同时微微笑了下。
景簌松了一口气。
他撑着脑袋,极为真诚含糊开口,“谢谢嫂子了。”
盛景听到了,侧过头看着别扭的两人,莫名笑了声。
一口气又堵在胸口,景簌闷闷低头,也失去吃饭的兴趣。
盛景吃过饭后在客厅小憩了会,喝了杯景簌亲手奉的清茶,就出门去了。临走前和刘芳丹低声交谈了几句,似乎在确认情况。
门被关上后,景簌立刻追上准备午休的刘芳丹,“妈,你为什么背着我给盛总打电话?”
“不然等你继续拖着?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想麻烦人家。”
“但是我不介意,盛总对你的心思,你应该知道,何必拖着。能用就用。”
她无奈,“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交易。”
“你别说了,这件事我知道处理。”
不想多和景簌交谈,刘芳丹瞪着她,关了门,声响不小。靠在墙边,脸蹭了蹭冰凉的墙壁,景簌闭上眼。
她当然知道盛景的心思,景簌一度也怀疑过平凡无奇的自己是怎么入了他的眼。但这样不咸不淡过了三年,景簌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人情和钱,她会还的。
却没想过在中途被刘芳丹一把抓乱,再理不清。
办公室冷气很足,盛景表情也是如此。他坐在黑色沙发上,右手摩挲着白瓷杯。
“你们郭镇长呢?”
顺势转头,问站在不远处的人。
“盛总,马上来了,您稍等。”
他笑了笑,不怎么达眼底,旁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耐和冷然。
秘书办的人讪笑,后背都徐徐出了冷汗,这位知名青年企业家看起来脾气似乎并不好。
五分钟后,等的人终于到了。
门开的瞬间,盛景将茶杯搁到小桌上,声音甚至盖过来人的脚步声。
“……盛总,来迟了,对不起,您还见谅。”
比盛景大了十几岁的男人却挂着笑,热情朝盛景伸出双手,上身倾向前,一副局促的模样。
瞥了眼,盛景伸出手,简短停留。
“郭镇长,说吧,学校的事。”
“这个学校,您也知道的,工程队走了十几年了,上头来查也查不到的。这阵过去了没什么问题。”
盛景点点头。
“那位校长的事,估计会被拉出来了。学校里有个职工,当年档案有点问题,这个还麻烦郭镇长解决下。”
“好的,盛总。”
盛景见事情解决,也不多停留,当即出了办公室。
外头仍炽热,空气如涌动的岩浆,盛景皱起眉,上了车后,司机谨慎问道,“盛总,还是回那里吗?”
“嗯。”
后排的男人正闭眼休息。
片刻后,车窗降下,过滤了日光的光和热。
车内冷气开始蔓延,盛景睁开眼,看着窗外的景色————来自林满镇,实在乏善可陈的地方。
此刻他却趣味正浓。
不到一小时,盛景回来了。
景簌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快速换了衣服,去开门。只是人还茫然着,头发有些乱。
听到盛景笑了声,下一刻,散乱的头发就插入了温暖的手指,一顺到底,再被别到耳后。
她瑟缩了下,眼神清明,盯着盛景。
他进了门,反手带上,将景簌推到客厅,“你妈妈的事没问题了,我要回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盛景会在家里住一晚,或者在林满住一晚。
刘芳丹都做好了完全准备,可以去的酒店,和家里收拾出的房间———准备让景簌在刘芳丹房里打地铺,她的房间让给盛景。
“……这么匆忙吗?”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景簌走到茶几对面,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起抱枕在怀里,看盛景。
在他眼中的少女,眼里期待神色多浓厚,不难看出。
这么为自己的离开感到惬意,这让盛景有些不满,他舌尖抵住齿根,暗自用了力,心中不觉又多了几分趣味。
“我要去找盛濯然谈个话。”
“他应该没睡。”
指了指楼梯,景簌下巴搁在抱枕上。
这俩人的谈话啊……
会不会极其地不欢而散啊。
事实上,景簌想得一分不差。
不过十几分钟,盛濯然匆匆从二楼下来,景簌起身,不安地扔了抱枕。在客厅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看了景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