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本熟悉的,却不知去了哪儿……
冷七他们走后的清晨,鬼市的那群人正忙忙碌碌,打理着昨晚留下的狼藉。
晨曦间的薄雾迷迷蒙蒙,忙忙碌碌的人影中,不着痕迹的走出来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大的不像话的酒葫芦就那么背着手吊在身后摇摇晃晃……
是瞎眼老道。
他走到那被重新摆的整整齐齐的密密麻麻的香契之前,那些巴掌大小的香炉里面的香火,有的已经灭了,清晨的shi气,太重了!
可唯有一支香火,它红的是如此的显眼,就像干枯不久的血渍……
瞎眼老道盯着那支香火看了片刻,忽的伸出手,满是褶皱的双指夹起了那燃的的正旺的香头,只一捌,那香便拦腰折断,灭了……
“你心结已解,即已消散,留此香契便无用了……”
瞎眼老道紧了紧身上的破大氅,又佝偻着身子,走了。
“本是山间问佛僧,一入心障不得醒。你怨天怨地不怨已,你问因问果不问心!
我道你迷,道你狂,道你虚妄,却难道你荒唐!
所谓,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采花蜂。
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不过一场空。
夜深三更鼓,翻身五更从。
从头思量看,南柯一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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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六清和尚被李梦凯和冷七盯得发毛,胖脸上不自在的都快挤出褶子了。
“和尚,老家伙昨个到底对你说了什么,瞅你那反应,不对劲儿啊?”
李梦凯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六清脸蹭的红了:“咋了?咋了?问这干啥?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少管闲事!”
李梦凯吃了苍蝇一样,“得,我不问!还特意把我俩支开,能见人才怪!嘿,要我说,你师父那老秃驴也不是什么好鸟……哎呦那双眼,賊的啊~”
冷七一旁笑了两声,不再看已经闹起来的两人,起身往车厢后走去。
魏威和元真子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却在两人脸上找不到一丝尴尬之色。
洛离正透着车窗出神。
“脸色怎么这么差?”
冷七没由来的心慌,良久,才开口问。
洛离蓦的回过头,笑弯了一双眸子:“哪有……梦凯哥不也说了,没大碍的!”
冷七沉默着,心慌感,却丝毫不曾褪去……
长沙到北京,近一千五百公里,朝发暮至。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四合院真的荒了。
老树新芽未发,院子旧了,屋里的家什也是如此的旧,那把藤椅,刘元青曾坐着它,看日升日落,而不管日升日落,都不过是一袋烟的功夫而已……
藤椅也旧了,曾坐过它的人,不知不觉也旧了很多年了……
冷七没敢去找黄老爷子,他真的不敢。
杜大爷问冷七,这四合院怎么个处置。
冷七想了想,说,留着吧,总要有人住的!
这一晚,冷七失眠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长沙的那处小院子里,白成羽望着院落上空愈来愈浓厚的血煞,面容苦涩……
鬼市的消息传出来了。
这一晚,白成羽同样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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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想过巷子东头的寡妇了。
当然,是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
从那个女人来之后,三爷原本枯寂的日子,似乎便多了一股说不清的东西。
三爷现在每天很早就起了,尽管铺子做不了生意,可他仍然起的很早。
男人可以没能耐,但不能不勤快。
三爷很坚信这一点儿。
每当三爷赶早集,碰见街坊上相熟的人,那人总会笑着打趣:“刘三哥,你好福气啊!”
对于这样的玩笑话,三爷总是乐此不彼,甚至会为了听这样的话,有意无意的在路上磨蹭个片刻,只为了等个与他相熟的人。
每逢别人这么问他,三爷就会浑身喝醉了酒一样,滚烫,飘飘然,甚至会手舞足蹈语无lun次:“别瞎社,可不敢坏咧人家滴清名……”
说是如此说,可心里却越来越痒痒的,偶尔,也会伴随着浓浓的失落。
这是三爷从来不曾有过的一种情愫。
这也是三爷人生中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长相而有了那么一点儿的自卑……
这样的挣扎,让他苦恼,却无法自拔。
直到今天早晨,三爷从集上回来之后,扭扭捏捏的抱着两匹素棉布进了门:“那撒子,早就立春咧,天也不冷咧,你也不能老穿冬天滴衣服不肆,额顺便就挑了两匹布……你做衣服……”
三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