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跟你本无关系,你无需对我说抱歉。”他话音顿住,身上瞬间似乎镀上了一层寒意,“这天底下,就算是至亲之人,还记得她生辰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
“母妃她生在梅花盛开的冬季,小时候每次给她贺寿,我都会从御花园折几枝开的最美的梅花送给她,每次母妃看到都十分的珍爱,她亲手将那些梅枝一一插在花瓶里,直到花瓣枯萎凋谢,才肯换新的进去……后来,她死了,我便再也没有看过这些梅花,它们开的越是繁盛,越是在提醒着我,母妃她早已不在人世。”
萧沅昊怅然伤感的声音缓缓进入耳畔,璎珞静静听着,眸子里似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是萧沅昊第一次在人前倾吐自己的心情和往事,显然,他这是出于十二分的信任才可以做到这般毫无掩饰的直抒胸臆。
萧沅昊望着远方,月色入眸,继续说道:“那年,我才五岁,亲眼看着母妃在我的面前断了气,到死她的眼睛仍旧在直直盯着大门,怎么都不肯闭上。我知道,她是为了等她的丈夫来见她最后一面。可是,她错了,他的丈夫宁可待在别的女人那里,也不愿意来见她。你知道吗?我去跪去求那个人,可那个人却完全沉浸在自己心爱女人诞下孩儿的喜悦中,对自己结发妻子即将死去的消息根本无动于衷,末了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太医,去了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萧沅昊的眼眶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抑或是入喉的酒太呛,一时竟有些微微的泛了红。只听他喉间发出一声冷冷的笑声,目中慢慢升起漫天的寒意,淡淡道:“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人究竟可以多么的凉薄无情!”
璎珞一时愣住,她没有想到太子妃的离世还有这样一段隐衷,更没有想到萧沅昊竟这么坦白的将深埋在自己内心多年的痛苦回忆和执念都一一说与了自己听,这让璎珞从心底涌出一丝被人信任的暖意,以及一份莫名的心疼。虽然出身尊贵锦衣玉食又如何,也终究是如长在苍凉荒漠里的植物一样,除了强迫自己早早长出一身坚硬的尖刺来应对自四面而来的风刀霜剑外,别无他法。
璎珞轻轻叹息一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定定的望着萧沅昊,轻轻道:“太子妃想必也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活一些。”
萧沅昊缓缓转过头,一双深邃冷清的双眸就那么看着璎珞,短暂的沉默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天寒,我送你回去吧。”
这一笑,满院的月光都流动在他的双眸中,俊美的脸眉目如画秀美绝lun,可是在眸底深处却含着一丝悲哀和不易察觉的苦痛。
看着这一幕,璎珞的心似乎也跟着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第二百零七章 我该走了
>> 本来今晚碰巧看到萧沅昊,璎珞是想与他当面辞行的,毕竟自己已经在他的府邸里住了半月且伤势也有了好转。可是,今夜萧沅昊这一番令人动容的倾诉却让璎珞到了嘴边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沅昊注视着璎珞的侧脸,似乎看出了什么一样,声音微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璎珞微怔,抬头正好对上了萧沅昊那双漆黑深邃好似能看到人心底的眼眸,在短暂的沉默后,璎珞最终轻轻点头,道:“我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闻言,萧沅昊眸光微微一黯,似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低落情绪,淡淡道:“在这里,我可以保护你。”
璎珞不由轻轻蹙起眉头,“王爷,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再也不想变回从前那个只会躲在温暖羽翼下的可怜虫了!”
萧沅昊一愣,旋即沉声道:“我知道。但若是你想报仇,只凭你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比登天还难。”
“你不怕我连累于你?”璎珞心中讶异,面上只淡淡一笑。
少年眉眼如画,姿态冷清却言语郑重,“既然我已决定帮你,就不会在意那些。”
璎珞望着他,仔细思索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命运是无法躲避的,纵然有人愿意从旁相助,我也依然必须直面自己的人生。这是我为自己许下的誓言!”
萧沅昊良久注视着她,目光中划过一丝涟漪,层层染染过后却又恢复了平静,“好,明日我便安排人送你回去。”
璎珞微微一笑,眼神清亮道:“多谢。”
第二日一早,萧沅昊吩咐乔管家去准备一辆舒适又宽敞的马车,乔管家一听说璎珞要走,当即脸就垮了下来,虽然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和不情愿,但是看萧沅昊冷冰冰的一张脸,乔管家也只好识趣的闭上了嘴,心中只以为肯定是自家小主子性子冷硬嘴又不甜,才惹了人家小姑娘不开心急着要走。
乔管家一边踱步一边思忖着,小主子身边好不容易有了一位红颜知己,若是生了嫌隙闹的不欢而散,情路第一次受挫,可能这样以后小主子就更加不爱亲近女色了,这可不行!想到这,乔管家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璎珞来的时候是一身血衣外加两手空空,虽然后来翘儿来王府照料时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