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为父的外室,而你却是韩家二姐,你当真要为张氏求情?”韩怀远沉声问道。
他多年以来虽然不上多喜欢张玉莲,但一直以为她人如其名,万万没想到张玉莲竟然妄图谋害韩老夫人,韩怀远已然愤慨至极,对张玉莲厌恶透顶。
而女儿品性败坏虽然令韩怀远痛心疾首,但总归没有伤天害理,他不愿韩清茹被带累,一字一顿地道:“张氏犯的,可是死罪。”
韩清茹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一般,生生地止住了后半句话。
片刻之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抄检张玉莲的屋子,动静实在很大,这会儿府里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张玉莲做了什么,韩清茹自然也明白。她就是因为知道这罪责很大,才心中发慌,想过来为张玉莲求情。
但此时被韩清澜一,她却犹豫了。
论起来,张玉莲只是一个外室女,在府中连个正经的妾都算不上,自己以什么立场为她求情?何况以张玉莲犯下的事,自己求了无用不,反而会被祖母和父亲厌弃。
韩清茹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反复几回,终归是垂下眼皮,避开了张玉莲的视线。
张玉莲自己养出来的女儿,哪里有不明白的?眼看自己要被送进那有进无出的地方,视作最后一丝希望的女儿竟然不为自己求情,张玉莲情绪激动,拼命地挣扎起来。
“女儿莽撞了。”韩清茹朝韩怀远行了个礼,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眼下不便,女儿改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罢,竟然真的转身准备往回走。
张玉莲心中一寒,她从来没想到韩清茹的心肠能如此冷硬,转眼之间,亲手养大的女儿就变得比仇人还可恨。张玉莲气血上涌,竟然挣脱了两旁拉着她的婆子,几步朝门口跑去,腰一弯,头一低,狠狠地朝韩清茹的背上撞去!
“啊——”
这一下猝不及防,连守门的婆子都来不及作出反应,韩清茹更是背对院门,全然没有防备,她一声惊呼才出了口,人已经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而她跌下去的地方,恰是一排养着菊花的大花盆,端看她额头正好磕在盆沿上,一缕血迹顺着陶盆蜿蜒而下,众人齐齐抽气,怕是已经破相了。
自打张玉莲被逐出韩家,送进安乐堂,韩清茹似乎深受打击,又因为被下了禁足令,几乎在韩家没有存在感。
韩府很是安宁了一些时日,韩清澜去了一重大患,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借着这段安闲的时光,将钟明达送来的各店铺的账目过了一遍。
不看则以,一看吓一跳。
钟明达接手这些店铺之后,经营额竟然比往年足足翻了一番,钟明达还建议韩清澜先出资入股东南沿海的商船,贩卖外邦货物。对照韩清澜前世的记忆,钟明达这建议可谓非常前瞻性了。
不仅如此,钟明达还找人帮韩清澜把所有田庄的账目也都理了一遍,让韩清澜看起来方便易懂。
韩清茹看完账本发了半晌的呆,钟茉莉不知其意,轻声问道:“姐,您怎么了?可是账目做得不对?”
“不。”韩清澜回过神,由衷地赞许,“你哥哥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谢谢姐夸奖。”钟茉莉并不替哥哥谦虚,笑着应了。
韩清澜看着钟茉莉,见她一手提毛笔,一手将算盘打得噼啪响,比外头许多掌柜还老道,便笑道:“茉莉,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你哥哥最疼你,帮你找个合意的婆家,想来是他最称心的事。”
钟茉莉的两只手都顿住,抬头看着韩清澜那张和自己相似、却更清丽脱俗的脸,嘴巴动了一瞬,终究什么也没,重新低下了头。
……
这期间秦湛一直很忙,没得着机会和韩清澜见面,而韩清澜因为对韩家众人的考虑,一直对秦湛的心意犹豫不决,也就没有主动联系。
十月份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协理后宫事务多年的许贵妃,在为伏太后的忌日筹办典礼时,竟然犯了一个不大不的错,令思念亡母的盛元帝当场生怒,以不敬之名夺了许贵妃协理后宫的权利。
而这部分权利却没有还给张皇后,而是转手交给了入宫不久的宋贵嫔。
一时之间,朝堂后宫暗流汹涌,众人猜测纷纭。
“娘娘万福金安!”宋云乔的母亲王氏,给宋云乔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宋云乔哪里敢受,连忙过来亲自搀扶王氏,“娘折煞女儿了。”
王氏避开女儿的手,淡淡道:“你如今成娘娘了,再和以前不同,臣妇给你行礼问安都是应当的。”
“娘,我永远是宋家的女儿!”宋云乔的手一空,心里一揪,眼眶立时就红了,“入了这这深宫高墙,女儿好不容易见着您一回,您……”
“唉!你祖父和父亲都快被你气死了!”王氏见女儿要哭,也跟着抹泪,长叹一声放软了声音,道:“你既还当自己是宋家的女儿,又何必要去和许贵妃作对?”
宋家一直力求在夺嫡中保持中立,宋氏父子都是纯臣之人,即便非要划个